朱祁镇看着电报机,又看看下面跪着的童轩,心情很复杂。軶
这个家伙脑子比较灵活,在电学领域也算是有了一定的造诣,不知为何,就喜欢电鱼,不知道是不是上辈子吃鱼被刺卡死的。
“行了,只要你别研究电鱼,朕便不追究了。”
“谢皇上!”
童轩脸色惶恐,不就造了个电鱼器么,莫名其妙地和弑君联系起来,换做是心理素质脆弱的,怕是吓也吓死了。
“这个电报机……”
朱祁镇摆动起那台电报机,颇有兴趣。
童轩和徐溥对视一眼,两人都很疑惑,因为这玩意是按照电话机造的,为何皇上一开口就整出个新名词出来。軶
电报机,电话机?
电话机,顾名思义,就是根据电学原理,制造出一部可以实现远程通话的机器。
而这台简易的电话机,只能远程发送信件,按理说应该叫电信机才对,为何要叫电报机?
“……是你们两个做出来的?”
童轩点点头,道:“正是!”
朱祁镇点点头,道:“东西倒是不错,密码本有吗?”
“啊?”軶
童轩一愣,皇上竟然连密码本都知道?
徐溥也很诧异,从身上摸出一本自然科学百科,道:“用的便是这本书。”
朱祁镇又说道:“三组数字,分别代表第几页、第几列和第几个,是这样吗?”
童轩和徐溥更是震撼,实在想不到,自己二人辛辛苦苦琢磨出来的发报原理,皇上只看了一眼便能说出其中的本质,真的是……深不可测!
“回皇上,正是如此!”
“东西不错,可以在西山到京城搭建一条实验性的专线,嗯……密码本需要特制,最好准备两份,一份用来日常通话,一份用来加密通话。”
徐溥不解,问道:“还请皇上明示!”軶
朱祁镇将东西放下,说道:“你们两个搞出这玩意,可知其代表的意义?”
两人再次对视一眼,徐溥说道:“大致相当于皇上提出的电话机,可以远程传递信息,只是不能通话。”
“不错,是可以传递信息,只要线路畅通,你这里发一份电报出去,万里之外都可以接收到,但是,还要考虑到战略意义!”
“臣懂了!”
徐溥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说道:“只要能制造出一模一样的电报机,搭载在线路上,就可以接受信息,如果遇到战事,我们发出去的情报有可能被敌人截取!”
朱祁镇欣慰地笑了笑,道:“说的不错,正是此意!”
徐溥继续道:“方才皇上提到加密,也就是说,我们需要另外准备一套密码本,到时候,就算情报被截取,敌人也无法破译!”軶
童轩眼前一亮,道:“可以多准备几套,然后在发报的时候,提前用一组标识码以示区别,接收方只需要核对标识码,就知道用的是哪个本子。”
“甚好,尽快去准备吧!”
“是!”
两人行礼告辞,回西山去准备。
朱祁镇则缓缓站起来,走出御书房。
“皇上!”
万贞儿端着汤药过来,看到朱祁镇,赶忙行礼。軶
“免了吧!”
朱祁镇摆了摆手,道:“以后没有外人的时候,就别行礼了,朕不喜欢那些繁文缛节。”
万贞儿神情窘迫,道:“如此……不妥吧?”
“朕说妥,就妥!”
“是!”
“今天又是什么药?”
“回皇上,是人参鹿茸汤,补气血的。”軶
朱祁镇有些好笑,道:“朕已经恢复了,没必要天天吃人参吧?”
“皇上尚未痊愈,还是多补补气血。”
“这玩意若补的太多……会不会流鼻血啊?”
“体弱者才会虚不胜补,皇上身体好着呢,只会越补越精神!”
朱祁镇无奈,只好把汤喝掉。
万贞儿一副好奇的模样,问道:“皇上,您是不是什么都懂啊?”
“你想问什么?”軶
“我……”
万贞儿脸色突然出现一丝红晕,低声道:“最近小腹偶有胀痛,不知道是不是病了?”
“那就去太医院看看,朕记得有几名老太医很擅长看妇人病。”
“太医院最近变动挺大,而且,那些老太医对我这个小女子很不友好,每次见了,都黑着脸,好像我欠他们钱似的!”
朱祁镇心中明白,尚医局的成立隐隐有抢太医院饭碗的意思,再加上太后的病,还有自己中毒,两次狠狠被打脸,已经让那些老太医们颜面无光了,怎么可能给她好好看病?
而且,现如今万贞儿自己就是医生,自己的病都瞧不好,免不得让人笑话。
“朕也不是很懂,不过……你先说说看,究竟怎么个情况?”軶
万贞儿说道:“主要是小腹隐隐作痛,特别是到了下雨阴天,尤为明显。”
朱祁镇想了想,她说的这种情况,大致是宫寒症。
可是,自己只是靠猜,做不得准。
若仅仅是宫寒症,需要花一段时间调理,问题不大。
怕就怕……万一是更严重的病呢?
“你过来,让朕看看!”
朱祁镇担心,可别是肿瘤之类的……軶
万贞儿上前来,神情扭捏,很不自然。
“衣服撩开。”
“啊?”
万贞儿一愣,脸上红晕更甚。
朱祁镇却没想那么多,只是在琢磨这种症状究竟是什么病,自己又不是医生,仅凭着日常接触到的那些信息,不一定够用。
万贞儿缓缓撩起自己的衣衫,露出小腹处雪白的肌肤。
朱祁镇倒也没多想,伸手按上去。軶
“是这里吗?”
万贞儿感觉如同触电一般,不由得一颤,道:“不……不是!”
朱祁镇的手向下挪了半寸,又问道:“这里?”
万贞儿身子有些颤抖,咬紧牙关,道:“是!”
“你别抖……”
朱祁镇皱起眉,缓缓按压几下,没发现什么硬的东西。
然后,他忽然一低头,将自己的脸贴了上去。軶
这个动作使得万贞儿惊诧不已,想要说话,却紧张地说不出来。
“皇上,妾身给您煮了一碗燕窝粥……”
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只见钱皇后端着一碗热粥,站在御书房门口。
万贞儿吓得脸色发白,下意识地想要逃走,可是,朱祁镇正搂着她的腰,走不掉。
钱皇后已经看到这一幕,顿时停下脚步,不知道如何是好。
朱祁镇这才抬起头,对钱皇后说道:“正好,你过来一下。”
钱皇后疑惑地走上前,此时,万贞儿已经羞的脸红到了脖子根,嘴唇咬的发紫,几乎要哭出来。軶
“皇上,您这是?”
朱祁镇放开万贞儿,一把揽住钱皇后的腰,将脸贴过去。
钱皇后顿时羞的满脸通红,压低声音道:“皇上,这里是御书房!”
朱祁镇这才抬起头,对万贞儿说道:“确定了,只是宫寒症,问题不大。”
“啊?”
万贞儿愣在当场,脸上全是问号。
钱皇后也有些不知所谓,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軶
朱祁镇解释道:“根据你的描述,方才朕听了一会儿,你的腹中一直有咕噜咕噜的声音,皇后腹中就没有,说明是宫内有寒气,可能还带有轻微的肠道湿气,这种病不算什么大毛病,但是平时要多休息,注意保暖,至于调理的药……你去问问周王吧,朕不懂开药。”
万贞儿怯生生地点了点头,说道:“奴婢小的时候便有过这种毛病,吃了许多汤药,本以为已经痊愈,没想到今日又犯了起来,多谢皇上指点!”
“朕还没谢你救命呢,这点小事,不算什么。皇后,你来说说看,万贞儿对朕有救命之恩,该怎么感谢?”
钱皇后嫣然一笑,道:“皇上自己拿主意吧!”
朱祁镇想了想,又说道:“要不然……还是你自己说吧,该如何奖赏?”
万贞儿当即跪倒,叩首道:“奴婢惶恐,些许功劳,不足挂齿!”
“救朕一命,怎是些许之功?说吧,想要什么?”軶
“奴婢真的没什么想要的,只希望以后能多服侍皇上就够了。”
钱皇后听到这句话,满含深意地看了她一眼。
朱祁镇笑着摇了摇头,道:“你若一时想不到,倒也不急,来日方长嘛,什么时候你想到了,再跟朕说就是!”
“是,奴婢先下去了!”
万贞儿施了个万福,缓缓退出御书房。
钱皇后想了想,说道:“皇上对贞儿有何打算?”
“打算?”軶
朱祁镇似乎没听明白,说道:“把尚医局做起来,便足够了。”
“没有其他打算了吗?”
“她的路,需要她自己走,朕从来不替别人打算。”
钱皇后还想说些什么,却忍住了,转而道:“皇上,把粥喝了吧,快凉了。”
朱祁镇摸了摸肚皮,道:“刚吃完早饭,又喝了一碗参汤,还要喝粥……”
钱皇后饶有兴趣地说道:“皇上喜欢喝参汤,不喜欢喝粥?”
“皇后说笑了,朕从来不挑剔。”軶
“是啊,皇上兴致好,都能接受。”
朱祁镇端起粥喝了两口,道:“喝碗粥而已,皇后这番话怎么听起来另有深意?”
钱皇后淡淡一笑,道:“皇上,您就别掖着藏着了,不妨告知妾身,准备何时迎娶万贞儿?”
“噗!”
朱祁镇一口粥呛出来,诧异道:“你说什么?”
钱皇后像是早有准备,道:“皇上准备何时迎娶万贞儿?还有就是,给个什么名分呢?嫔还是妃?总不能让妾身这个皇后的位子让给她吧?”
“等一下!”軶
朱祁镇放下粥碗,寻思许久,道:“朕失忆了吗?”
钱皇后似笑非笑地说道:“皇上怎的还说笑起来?”
“朕没说笑,方才皇后说朕要纳万贞儿为嫔妃……朕不记得说过这种话啊!”
朱祁镇神色诧异,努力在脑海中思索,心中暗道,不会是中毒的时候,毒坏了神经,说了什么胡话不成?
钱皇后叹了口气,道:“皇上,您就别装了!”
“没装啊,真不记得啊!”
“妾身只是问问,又没说要劝阻,您……急什么?”軶
“当然急啊,朕没说过这种话啊!”
钱皇后皱起眉,道:“皇上,您这样就不对了。”
朱祁镇更加纠结,道:“朕怎么了?”
“妾身就算不是皇后,至少是正妻,皇上要娶小的,无论如何也要知会一声,要不然算怎么回事?”
“没有啊!”
朱祁镇要疯,什么情况啊?
钱皇后才不信,撇了撇嘴,道:“算了,爱说不说!”軶
说完之后,拿起碗,准备离去。
“你……你等会!”
朱祁镇赶忙拦住她,说道:“刚才那些话是你猜的,还是谁说的?”
钱皇后说道:“皇上,刚才你们那样……还需要猜吗?”
“我们……”
朱祁镇想了一下,明白过来,解释道:“自从成立尚医局,朕经常和她谈论些医药相关的问题,今日她就是说小腹胀痛,朕帮着她看看,仅此而已。”
钱皇后皱眉道:“皇上,你都把脸贴人家身子上了,还仅此而已?”軶
朱祁镇挠了挠头,道:“确实没想那么多……”
钱皇后又说道:“当初贞儿救治皇上的时候,也有过肌肤之亲,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就算皇上不觉得如何,贞儿呢?以后她还嫁人吗?”
“哎呀,这个……”
朱祁镇脸色开始变得尴尬起来,好像真的没想这些……
万贞儿和周贵妃同龄,后世的她,却阴差阳错成了周贵妃的儿媳妇。
正因如此,朱祁镇坚持将她从朱见深身边弄走,可是,却没想到,最后黏在了自己身上。
想到自己从鬼门关回来的时候,睁开眼看到的,便是万贞儿趴在自己身上,还有刚刚那一幕,似乎,好像,大概……是有点不合适……軶
怎么办?
钱皇后端起碗,说道:“宫寒可以治,若是心寒……呵呵,皇上还是尽早决定的好。”
说完之后,转身离去,御书房只剩下朱祁镇一人。
他呆呆坐了半晌,心中无比纠结。
万贞儿出身清白,姿色容貌都是上乘,加上自小入宫,很懂宫里的规矩。
可是,心中那道坎却始终过不去。
怎么办,怎么办……軶
要不就等等,看她自己是什么意思?
想到这里,朱祁镇顿时觉得自己的表现像个渣男。
不主动,不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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