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苦吗？
云芷答不出，也没法思考，毕竟，她太累了。
是以，她只略挣扎了一下，便彻底没了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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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是那一夜的偷袭对方也伤亡惨重，是以，直到谢庆兰身上的伤口愈合，脚也好了时，西梁才有了第二波行动。
但这回，他们依旧选在了夜里。
有了第一次的经验，谢庆兰很快便穿好铁甲，拿着云芷初次给的双刀骑马赶到，可，刚到城楼下，就被听雨拦住了。
“为何不让我出战？！”
谢庆兰拧着眉头不满发问。
听雨只道：“我家小姐在城楼等您，说是有要事同您相商。”
谢庆兰冷着脸要绕过听雨，听雨却是寸步不让。
若是以往，她大可以同听雨动手，可眼下，她们身处平城，若对自己人动手，实在不是个明智之举！
是以，谢庆兰忍着怒火，去了城楼。
鼓声阵阵，厮杀声不绝于耳，谢庆兰拧着眉头抵达城楼时，便瞧见云芷立在城楼上，正望着城楼下。
“你叫我来做什么？”
谢庆兰加快脚步行至她面前，压着火气询问。
“你先往下看。”
云芷语调平静，视线似乎一直盯着某处。
谢庆兰顺着她视线望过去，只瞧见大片火光，可无数厮杀在一起的人们。
她一颗心沉了沉，道：“你想说什么。”
云芷道：“此番西梁领兵的主帅好像叫什么库恩别克，这个人手下有几个大将，分别是达吾勒、波兰喆、古力哈尔、图巴萨以及阿仆热依木。”
“但，先前交战时，波兰喆被咱们的将领所伤，许久不曾出来，古力哈尔则是被我和裴煜合力绞杀。眼下，库恩别克身边，便只剩下四个大将，不过，这四人都武功高强，体力也好，咱们一般的将领同他们对上，压根不是对手。”
是了，西梁那边的人，男子天生便高大威猛，很有力气，女子则是美艳妖娆，很是招男人喜欢。
女娲娘娘在造人时，似乎将对人类美貌所有的偏爱，都给了这个国度的人们。
“你想说什么？”
谢庆兰视线一错不错地看着城楼下的场景，眼眸在扫到某处时，眉头不由得紧了一紧。
云芷却是转过身来看她，“我希望你能斩杀四大将中的其中一人。”
谢庆兰总算朝她看了过来。
“那可是西梁人。”
“我知道。”云芷莞尔一笑，微微歪头，“但我也知道，你在隐藏。可是谢庆兰，这里不是京都，这里无论是主将，还是副将，全都是我们的人。”
“没有人能擅自将消息传到京都，所以，你大可不必隐藏。”
“当然，这件事，并不是要你今天一定完成，但，我希望你能完成，毕竟，这里是平城，你没办法凭借你的身份，成为将军，但，如果你立了功，我相信，裴煜会成全你。”
谢庆兰没说话，她只深深看了云芷一眼，便转过身，头也不回地下了城楼。
她脚步匆匆，可，在城楼之上时，她没错过架在城楼上，那些如风车一般的东西。
也没错过，士兵们在往上插带着火的箭羽。
初来那日，她以为，那些火光全是西梁人偷袭时搞出来的，如今才发觉，这些东西，是他们搞出来的。
她想起那时在陕地，忠伯对这东西的赞许，而云芷，则是表示，需得先把这东西送过去。
那时，忠伯便提议将这些，送到巫将军的驻扎地。
想来，城楼上的这些，便是巫将军带来的。
可……
她皱了皱眉，总觉得事情未免太蹊跷了些。
那时，她以为在陕地遇袭，是旁人对他们的针对，如今再看，却发现，那些人并未给他们造成什么大的伤害，相反，还给他们留下了这些东西……
想到这儿，谢庆兰又想到刚刚那些东西，将箭羽发射出去时，箭羽的射程，以及，箭羽所到之处，燃起了火光……
是了！
她总算明白，西梁为何总是夜间攻城了！
因为，若是白日，都无需打开城门，这些箭羽，便能射杀不少人！
而到了夜间时，箭羽因着无法精确瞄准，西梁便能减少伤亡。
而这一点，西北军也想到了，所以，箭羽上带了火，火到之处，照的周遭明亮许多，如此，她方才才能瞧见，在西梁士兵身后，骑着马，远远观战的那几人……
她深吸一口气，翻身上马。
她想，她从前对云芷的认知，或许，是错误的。
她误以为，她只是单纯擅长治病，可，那可是云芷啊！是当年冠盖满京华、又智多近妖的云老爷子唯一的孙女啊！
那样一个人的孙女，怎可能是个寻常之辈？！
想到这儿，谢庆兰嘴角扯出一个笑，而后便大喝一声，朝城外的火光，冲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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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楼之上，听雨立在云芷身旁，看着城楼下的厮杀，略皱眉，“小姐，你现在同诚孝公主说那些，就不怕她冲动行事吗？若她现在出手，只怕，不是那几人的对手。”
“我知道。”
听雨闻言诧异，“那您还？”
云芷笑了下，道：“你啊，不了解谢庆兰。”
“可……”听雨下意识想说，她认识谢庆兰这么久，印象中的谢庆兰，一直都是冲动任性的，可，她看着云芷那笃定的神情，便将到了嘴边的话，硬生生咽了回去。
她一错不错地望着城楼下，却听云芷道：“很多人，很多事，不是你看到的那样，也不是你听到的那样，多观察，多看，总会有所发现。”
“是，小姐，我记下了。”
云芷偏过头来看她，拍了拍她的肩膀道：“你现在多听、多看、多学，等有朝一日，你琢磨出门道，能一举杀掉其中一位大将，又或者，能立下军功时，我保你当将军。”
闻言，听雨眼神“唰”地亮了。
“小姐，你说的是真的吗？”
“自然，再说，我何曾骗过你？”
云芷莞尔一笑，但，又神情严肃起来，“不过，若因你冒失、或者冲动，害自己重伤，又或者丢命的话，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听雨，你记住，人这一生，最重要的，便是活着，你要战胜敌人，更要比敌人活的长久，如此，才是圆满，而不是为了杀掉一个敌人，害自己赔了一条性命，如此，是愚蠢，是傻子。”
听雨严肃起来，看着云芷认真道：“小姐放心，我都记下了。”
“嗯，那便好。”
云芷视线，再度看向城楼之下，片刻后，不知是看到了什么，她伸手拿起背在身上的长弓，往上面搭了一只箭羽，而后，用力，拉满了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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