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出了声音的主人是谁,穆惜宁紧绷的身子没来由蓦地一松。
她眼中混沌暗光逐渐消失,掩在双膝处的脸色渐渐恢复,却没有要抬头看他的意思,双手依旧紧紧攥着手心……由着血腥在屋子里四处蔓延。
黑暗里,楚云舟眯着细长双眼,眼神复杂的打量着面前的女子。
自从初次见她那时起,她永远都是冷心冷血,又运筹帷幄,对谁都一样的狠心毒辣椒,微笑着不带感情的算计每一步。
甚至是算计他。
就连拒绝人的时候,也是冷得像是个冰块。
楚云舟怎么都不会想到,她还会有这样不为人知的一面。
这么的可怜无助……像极了一片风中残叶,随时都要破碎成渣。
她,到底经历过什么?
楚云舟本不想管,可是看着她那蜷缩着的可怜模样,终究还是伸出手,把她横抱去了床头。
穆惜宁感觉到他动作,身子微微一僵,想挣扎。
楚云舟的讥诮冷语已经传来,带着往日的漫不经心:“别误会!本公子只是不想你把自己弄死了,明日官府的人查到了本公子身上。”
穆惜宁掩下的眸子一动,悄然看去他的袍摆,那里不知何时已经弄上了她手心里的血迹。鲜红夺人,比那日酒楼床榻上的落红……还要刺目惹眼。
穆惜宁没有说话,她也不知道说什么。
落在楚云舟眼中,她整个人都是木讷又呆傻的,和往日人前一样。他眉心紧皱,直觉不喜欢这样的她。
“到底出了什么事。”沉默良久,他突然问了一句,声音带着不容回绝。
穆惜宁依旧盯着被单,默默发呆。
楚云舟从来都不是个好脾气的人,见她不回答,又道:“所以,你又是不想跟我一人说吗?”
他冷笑,笑意越发讽刺!
把她直直甩去床头!
穆惜宁觉得这个男人古怪的很,怎么每次都要把事情扯到其他地方。
楚云舟盯着一语不发的她,脸色再次一沉,把床幔帘子放下后,转身夺门离去!
在他转身离开的那一刻,穆惜宁攥紧的拳头微动,似乎是想做什么,但是终究还是什么也没有做。
她想,他应该是走了吧。
和上次一样。
再也不会回来,也可能是去旁的女人处。
其实她也不知道他今夜为什么会出现在这。
但是现在已经没有必要去计较这些了。
穆惜宁缩在床角,手心的血糊糊还在,她没有叫来柳歌,只是这样紧紧抱着自己,双眼紧闭。
直到这时,帘子被人拉开。
穆惜宁以为是柳歌来了,沙哑着声音道:“柳歌,我没事……”微微抬眸后,才看到那熟悉的锦袍。
她一愣。
“还愣着做什么,手拿来!”
他话落!
穆惜宁没有第一时间动作。
楚云舟已经没耐心了,把拿过来的药放下,一把将她手扯过来。
他只知道她方才一直掐着手心,现在看到上面那血糊糊,才知道这女人对自己居然也这么狠!
他眸光一滞,再次抬头看穆惜宁的脸色加深了什么,似乎是想借此看穿她。
可惜看到的都是她的躲闪和疏离。
楚云舟心中有气,也不知道自己在气什么,给她上药包扎的动作也没来由狠了些。
直到看到她手臂上干涸的血迹。
那是白日里在河岸边,被阮馥雅攥破的。
之前的抓伤已经好了一半,又被抓破,比之前看着鲜血淋漓。
楚云舟呼吸蓦地加深。
他知道,这个伤不会是阮馥雅弄的,若真是她,她白日里不会这么明目张胆又去抓这个部位。
穆惜宁的目光也落在手臂上的抓痕上,而这时,楚云舟已经收回了眸光。
虽然他收回的很及时,但穆惜宁也依旧注意到了他方才盯着这抓伤愣愣出神的场景。
他那么聪明,自然已经猜到是谁所为。
却没有提。
一个字也没有。
既然没提,那就是不想。
早知道他会包庇那个人,穆惜宁一点也不意外,她此刻只庆幸那日没有拿这伤去给他面前告状。
许得来的结果,比现在也好不了几分吧。
穆惜宁心中冷笑,看去窗外夜空的白月光,垂下眸子,默默地把衣袖落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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