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心养老院的晚上格外温馨,当伊万跟随众人去宿舍楼的时候,大家一路上说说笑笑的。
这里的每个人都是那么的温和,他们说起话来,脸上总是笑眯眯的,轻声细语。
哪怕是男生也一样,长得白白净净,看一眼就让人心生好感的那种。
除了自己,和那个叫李东风的家伙,都有些粗犷……嗯,就是粗犷,伊万不允许别人用其它的词形容自己。
伊万趁机打听了一下李东风的事情:
“你说他啊,也是咱们的志愿者,元老级别的人物。”
“那白天怎么没见他?”
有人不屑的笑出声:“就他那个模样,白天敢进去吗?
哪个老人让他照顾,不得直接吓出心脏病啊。”
随着这句话的说出,周围响起一阵低低的笑声。
刚刚还温柔的笑声,此刻如同魔音贯耳。
伊万:“……”
那人见他不说话,转头看了一眼:“哎呦喂,我的眼睛~”
他夸张的捂住两只眼,扭着屁股跑回宿舍楼了。
伊万吃了满肚子火气。
他感受到了深深的侮辱,同时也算明白,这些志愿者只是长的和善,至于内里嘛……跟外表完全不是一个模样。
呸,伪善。
这更像是是一群穿着天使外衣的恶魔,那么白的皮肤,真是白瞎长他们身上了。
相比于一眼看上去就很坏的恶人,伊万最不喜欢现在这样的。
倘若碰见前者,起码能让人警觉,产生应有的防备心,就算不小心遭遇不测,心里也有个数。
而后者,顶着一张足够欺骗性的脸,躲在背后搞偷袭,搞得人猝不及防,最后死的时候,说不定连谁害了自己都不清楚。
冤枉死了……
就如同暗地里有一条毒蛇,时刻盯着你,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跑出来吐你一脸。
想想都汗毛倒竖,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伊万上楼,按照门上的名字,找到了属于自己的那间房。
志愿者住的是双人间,他进去的时候,里面已经有一个舍友了,正在铺床。
“你来了。”
男生转过头,露出一个微笑。
伊万也看清楚了他的面容:
对方的皮肤很白,不是健康的白,而是那种有点病态,都没什么血色的白。
不到一米七的个头,人长得很斯文,身材跟纸片一样薄,笑起来的时候,总给伊万一种,他要随时顺着风飘走的感觉。
“你好,我是贺文。”他伸出手。
伊万小心翼翼的和他握了一下,生怕自己多用点力气,把人的手掌骨给捏碎了。
长期的挖矿劳作下,伊万的手掌不免有些粗糙,长满了各种各样的硬茧子,就这么一个握手的瞬间,贺文皮肤红了一大片。
伊万赶紧放开,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但对方似乎并没有责怪他的意思,反而安慰道:“别听刚刚下面的人胡说,你现在这样也很好,很有男人味儿。”
伊万:“我这是……”
贺文抬起头,苍白的脸色下,唯有一双眸子亮晶晶的闪烁:“要对自己有信心。”
伊万心中的暴躁就这样被磨平了。
从进入这个副本开始,所有人都嘲笑他的外貌,他表现的越是淡定……其实心里越在意。
没有一个人站出来安慰他,皮埃尔甚至像看到了什么新奇的东西,想让他哭……
这句话算是说到他心坎上了,伊万认真点头:“谢谢。”
“不客气。”
贺文和他搭完话,继续擦拭自己的床铺,然后是桌子,衣柜全部被他擦的一尘不染。最后连伊万的床铺一起擦了……
他干完这些,抹了把额头上不存在的汗珠,白着一张脸,递给伊万本书。
“儿童心理学。”
“我想,你应该有用。”
伊万此刻感动的像是个两百斤的胖孩子,他都不知道怎么感谢贺文才好了。
他现在照顾的那个人,虽然看起来是个老人,可对方的心态和行为,不就是个小孩儿吗?
“我也送你一个东西。”
“呃,不用……”
也不管贺文的拒绝,伊万不由分说的摘下了脖子上的心形项链,挂在了贺文胸前。
“这是……?”贺文疑惑。
伊万:“可以庇佑你身体健康。”
这是伊万在监狱时,一位老哥临死前送给他的。
老哥一生行善,被他帮助过的人数不胜数,说是在世活菩萨也不为过。
可惜,这样的活菩萨,没能顶过死亡监狱的酷刑,早早没了。
那款项链,陪伴他几十年的生涯,见证了一生的行善过程,已然是一件高级诡异道具。
心地善良的人,戴上会得到庇佑。
至于恶心的人……
不,伊万在心里摇摇头,贺文是个好人。
“好……”
贺文点点头,脸上绽放出一个笑容,配合着他单薄的身形,像是幽灵花盛开,纯白却也诡异。
两人没事干,躺在各自的床上有一搭没一搭聊天。
志愿者宿舍并没有规定员工必须到了什么时间就得休息,但当四周一阵钟声敲响,直直传入到脑海的时候,伊万眼皮忽然开始沉重,然后,他整个人从坐着的姿态平躺到了床上。
弹幕:“怎么啦?倒头就睡。”
“钟声应该有催眠效果。”
“卧槽,这么好,我也想要一个,最近总是失眠,吃褪黑素也不管用了。”
时间流逝,很快,一夜过去,来到了清晨时刻。
这一晚上伊万睡的不是很好。
长时间的军队生涯,以及来到规则怪谈后危险经历,让他保持了睡觉的时候仍旧警觉的习惯。
即,看似睡着了,其实有一半意识还醒着,时刻观察周围的情况。
这不是心态能控制住的,已经是生理上的本能。
这样很累,也是种病。
很多上完战场的人,都要去医院特地接受同类型的心理治疗。
不过在规则怪谈,得这个病是好事。
伊万只觉得,自己倒头睡的这一晚上,特别精彩。
既前半夜安静了两三个小时之后,朦胧中,第二道钟声骤然响起。
这声音,清脆,诡异,还带着一种莫名的韵律,伊万描述不清这到底是一种什么声音,但的确很好听。
模模糊糊间,宿舍里有人站起来,在地上来回走动了几圈。
咔哒,屋里响起了房门开关的声音。
等到人再回来的时候,对方站在伊万的床边静静的看了一会儿。
看的伊万有点发毛。
贺文到底要干嘛?
这里是规则怪谈,不会要杀了他吧?
那可不行,他现在动不了,分尸岂不是会很痛。
贺文笑了一声。
弯腰,帮他掖了下被子。
此刻伊万很想醒来,顺便问问他到底要干啥。
可养老院的夜晚像是有什么魔力一样,自从第一道钟传入他的脑海中时,便陷入了睡眠,动弹不得。
贺文为什么能醒,第二道钟声又代表了什么,他跟自己有什么不一样吗?
贺文在床边站了一会儿,跟个精神病一样笑了几声后,重新爬回自己床上。
没多久,第三道钟声响起,伊万只觉得浑身一个激灵,紧接着,便终于睁开了眼睛。
他第一时间看向对面的贺文。
只见贺文穿着一身睡衣,迷迷糊糊的从被子里钻出来,紧接着慢吞吞睁开眼睛:“早上好啊,伊万。”
“你昨天晚上起床了吗?”伊万直白的问。
“起了。”贺文点点头。
他居然承认了,承认了,说不定真的能从里面问出点什么,伊万有点兴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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