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夜凑近,打量着这个排放污染的玩意。
“难道这些黑色的东西,就是白天居民们的负面情绪?”
许夜一直以为这个雕塑有着类似于催眠的能力,将人内心的不悦暂时压制下去,纯属自欺欺人的行为。
现在看来,好像不是这样,他是自己主动吸收别人的负面情绪,晚上再吐出来。
越发肯定这个答案,许夜觉得十分奇怪。
“不会有副作用吗?”
“就拿这些黑色的圆形怪物,排放后去哪里了,总不能像小美人鱼一样,太阳光一照,化作泡沫消失了吧。”
整个小镇采用这种运行模式,怎么想也不是长久之计啊。
看了半天没看出多余的眉目来,许夜不磨叽,一拳轰了上去。
不愧是铁雕塑,纹丝不动,只震得他手臂阵阵发麻。
“嘀嗒”。
许夜准备再来几下的时候,一滴湿漉漉的黑色液体掉在手背上,瞬间渗透进去。
瞬间,一股强烈的委屈感袭上心头,就像努力打工一年结果老板卷了工资跑路,刚办好健身卡对方宣布闭店。
那感觉,别提多酸爽了。
强压住这种不适,许夜抬头,看见黑色液体的来源。
雕像,流泪了?
黑色的液体还在往下滴,与此同时,一张纸条从雕塑的手里落下。
“求求你,杀了我……我不想活了,太痛苦。”
看这玩意还能交流,许夜立马问:“你跟教堂里的那位什么关系?”
“它是恶魔,把我囚禁在这里……求你,好心人,杀了我,我受不了了……”
许夜反问:“杀了你,我就能离开这里?”
雕塑不说话了,过了好久,一张纸条再次落下:“不能。但是,好心人,我求求你。”
接着,纸条像是不要钱一般从雕像手里喷发,全是“求求你……”
“我给你跪下了。”这种极其卑微的话。
许夜:“……”
不理会这个神经病,许夜溜达着朝教堂方向赶去,路上,果然看到哈伊桑正拖着一名“罪人”。
上前将人拦住,许夜挡在二人面前:“ 他犯了什么罪?”
“不敬镇长大人。”
见有人注意到自己,一路上被磨的后背溃烂的男人哀嚎起来:
“救命啊,我什么都没干,每天兢兢业业的做任务,祈祷祷告。我没有做任何对镇长大人不敬的事。”
哈伊桑:“你朝镇长大人的雕塑吐口水。”
“少血口喷人,我没有……”
“你在心里吐。”
男人停止挣扎,显然是被说中了,面上一片灰败之色。
哈伊桑:“任何对镇长大人不敬的想法,都会被感知。作为小镇居民刚,你应该知道的。。”
“我只是……觉得他给的任务奖励不符合预期,所以有些不开心。”
哈伊桑不理他,拽着男人衣领绕开许夜,继续向前走,整个身体后面碾压过无数的小石子,血淋淋的一片。
男人不想放弃,朝着许夜呼喊:
“救我,你不觉得这里很不对劲吗?为什么他们要免费提供给我们食物,为什么这个小镇只剩下年轻人?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一切的一切都需要付出代价的。”
“我亲眼看见……”
男人嘶哑着喊叫,却被哈伊桑忽然掐住了喉咙。
一双眼睛阴沉沉的盯着他,在黑暗中放大:“你在怀疑镇长大人?”
“你竟然怀疑镇长大人,罪不可恕……”
哈伊桑越说越激动,一拳又一拳砸到男人脸上,仿佛男人犯了一件什么十恶不赦的大事。
弹幕:“好霸道的要求,什么都不做,连心里怀疑都不行。”
“这个镇长大人他是有心理洁癖呀。”
“按这个道理,我心里已经诅咒过我老公八百次下地狱,岂不是罪无可恕?”
“不对,如果产生怀疑就是对镇长大人的不敬,为什么天选者们没受到惩罚?”
尊敬是一种发自内心的想法,没有一个天选者从进入副本的第一天开始,不去怀疑怪谈里的NPC吧?
众人一头雾水,想了半天没想出个所以然。
……
怪谈世界,眼看在哈伊桑如同雨点般密集的拳头下,男人快被打死时,许夜动手了。
他可以不救这个原住民,但是对他口中没说完的话很感兴趣。
几步靠近,许夜轰出一拳,与对方的拳头对在了一起。
“砰!”
许夜的五根手指骨断裂,握紧的拳头面上出现一个大坑,双脚不受控制朝后退出几步。
哈伊桑同样身形不稳,看向许夜的脸上,露出深深的诧异之色。
?
有几把刷子啊,许夜舔了舔唇角,将打歪的手指头,一根根掰回正确的位置。然后他掏出电锯:
“再来!”
他的电锯已经很久没有见血了,许夜在心里预构了一场酣畅淋漓的战争。
对方很厉害,预料中,他可能会死,再活过来,再死,与哈伊桑拼个你死我活,大战三百回合。
然而,对面哈伊桑看见电锯,下个动作,却是抬手一把捏碎手里男人的脖子,迈着旋风一样的步伐,快速……逃跑了。
逃跑……?
许夜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预料中的激烈场景一个也没发生。
他向前跑几步,探查地上人影的鼻息,早就死翘翘了。
“觉得没把握赢,所以就杀人灭口?”
“气死我了!”
狠狠踹了一脚地上的人,把尸体粉碎成肉馅,许夜仍不解气:“怂蛋!”
“有本事别给老子跑。”
他开始有些理解每天祷告完的剧居民们为何一脸开心,因为有些事确实确实叫人很生气啊。
我要不要也祷告一下,平复情绪?
这个想法一出现,就被许夜否定。
不行,太窝囊了,能让我不生气的办法,只有一个,那也绝不是忘记生气的情绪。
思索片刻,许夜返回一团肉馅旁边,拿出俩塑料袋,把东西装了进去。
晨起,周木薯推开房门,看到了脸上沾满面粉,穿着围裙的许夜。
而他的手边,是一笼屉冒着腾腾热气,新鲜出炉的蒸饺,香气扑鼻。
“大佬,没想到你还会做饭。”周木薯双眼冒光凑了上去,却被许夜伸手拦了下来:“不是给你的。”
二人一起去了餐厅,眼睁睁看着哈伊桑将东西塞进嘴里,周木薯流下了可耻的口水。
直到哈伊桑觉得有什么东西卡住牙缝,伸手去掏。
一颗血淋淋的指甲片被拿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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