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八章 赌对了
赌对了！
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别和一个不怕死的人赌命，你赌不起。
“拉你当个垫背的，我和秦湛死了也不亏。”
我冲秦湛抬了抬下巴，“对吗，秦大人？”
秦湛深深望了我一眼，故作姿态道，“明珠公主说的对，拉一个王爷给咱们垫背一点儿也不亏。”
“明珠公主，你想怎样？”
图尔托眼神冰冷的说，“别指望让本王回去救你那些人，本王倒是可以带你们去安全的地方。”
我从来也没指望他去救人，利用火枪和他对峙，只是想震慑他不杀我们。
我和秦湛交换了一下眼神，秦湛冷声道，
“给我们两匹马，其他的不用你管。”
我记得韦东毅说过，他驻守的边疆已经用上了火炮，双方交战中利用冲锋的间隙使用火炮射击，杀伤力极大。
只可惜火炮的数量还远远不够，但在外族人眼里已经非常有震慑力了。
不知道北疆人听说过没有。
图尔托死死盯着火枪，似乎在掂量，默然不语。
“王爷，中原的火器的确厉害，不过都用在战场上的，还是第一次见这种能拿在手里的小东西！”
“刚才那一枪威力十足，伤人怕是不在话下。”
“那东西打出一枪，连刀剑都比不上，咱们还是小心为好……”
……
北疆人警惕的看着我们，窃窃私语。
图尔托依然沉默，我心头咚咚咚的乱跳起来，生怕他看出什么破绽。
但凡他有一点儿不信，我第二枪都没办法发射出去，也就活不成了。
“不给我们马，我们还是会被狼群追上，死在这里。”
我咬了咬牙，威胁道，“图尔托，我不想死，恐怕你也不想死……留下马匹，咱们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各走一边恐怕不行，明珠公主可是你们的皇帝陛下送给我们北疆大汗的女人，本王怎么好让公主被狼群吃掉呢？”
图尔托眯了眯眼睛，眼神中透着一抹危险的气息，冷声道，“马匹，我会给你们的，不过本王要亲自护送公主去安全的地方……走吧。”
秦湛冷笑一声，“怎么，怕我们跑了？”
图尔托哈哈大笑，“本王只是担心公主的安危罢了，你以为只凭你们两个，有了马匹就能逃出狼口？”
秦湛捂着胳膊，摇摇欲坠，“你只管给我们马匹。”
图尔托不屑的瞥了他一眼，“秦大人伤势好像挺严重呀，若不及时包扎止血，就算给了你们马匹又怎样，你以为你还能带着她逃出去？”
秦湛身子晃了晃，强撑着冷笑，“本官只是小伤……”
“秦湛！”
我看他胳膊上的伤口一直在淌血，将袄子浸染的一片血红，脸色也苍白的吓人，连忙拦住他低声说，“你必须尽快止血，不然会撑不住的，跟他们走。”
秦湛倔强的看了我一眼，咬牙道，“我真没事。”
“听我一次，行吗？”
我含泪望着他，眼神坚定的说，“我们逃不出去的，我要你活着。”
秦湛线条明朗的脸上绷起几道青筋，语气还是软了下来，“好。”
“图尔托，我们跟你走。”
我冷冷的看着图尔托，“不过我不止要马匹，还要你派人过去帮我的人解围。”
他凝眉冷笑，“本王凭什么答应你？”
我举起了手中的武器，自信的说，
“凭我手里的火枪。没看错的话，你对我们中原的火器很感兴趣吧，本宫曾经在神机营待过一段时间，和制作火炮火枪的老师傅们学习如何制作。
如果你帮我把人救回来，我可以把所有制作火器的方法传授给你们。”
图尔托眼睛一亮，“真的？”
“只要你去救人。”
我点了点头，“二三十条人命换我朝视为机密，从不外穿的火器制作，你赚大了。”
“成交！”
图尔托打了个响指，脸色露出一抹得意，“来人，去帮明珠公主的人脱困，将车马物资全都带回来。”
我顿时送了一口气。
我始终在观察图尔托的神色，敏锐的察觉他的眼睛一直在我手中的火枪上停留。
他之前惦记着我带去和亲的嫁妆，不管我是死是活，他一定会把我的嫁妆带回北疆，不过现在威力强大的火枪更加吸引他的注意力。
我用火枪的秘密和他交换，他一定会答应。
至于对不对得起将火器视为机密的朝廷和神机营，我管不了那么多！
从北疆人手中接过伤药和布匹，我手忙脚乱的为他包扎伤口，才发现他的伤比我想象的还要严重。
一处被利齿撕扯的伤口皮肉外翻，血肉模糊深可见骨，上过伤药也止不住血水滴滴答答往外渗，一处略轻些，小孩巴掌大的一块血肉只连着一层皮，狰狞的伤口看的我触目惊心。
该有多疼啊！
我抑制不住的流下泪来，声音颤抖的不成样子，“我现在给你上药，会、会很疼，你撑住些。”
秦湛口中呼出一口滚烫的气息，“来吧。”
我把下唇咬出了血，才克制住不停哆嗦的手，把金创药倒在皮肉中，然后用拇指和食指将豁开的伤口捏住。
“呃……”
秦湛闷哼一声，扭过头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身体控制不住的颤抖起来。
豆大的泪水顺着脸颊滚落，我要靠咬紧牙关，才能做到用布匹将伤口紧紧缠住这种动作，心里痛的千刀万剐。
我哭着说，“还、还有一个……皮肉被撕扯下来了，要把连着的那块儿切掉、切掉才能上药包扎……”
秦湛唇边勾起一抹疼惜的笑容，“别怕，我撑得住。”
我泣不成声，“秦湛，你痛的厉害就喊出来，好不好？”
“傻丫头，我真撑得住。”
他抬手揉了揉我的脑袋，因忍痛而爬满血丝的眼睛深深的望着我，忽然凑到我耳边轻声打趣，“这么心疼我？那就再爱上我一次，怎样？”
“什么时候了还说这些！”
我深深吸了一口，眼泪噼里啪啦的往下掉，咬牙说，“秦湛，你活下来，说不定我真的会再爱上你呢？”
我知道不能给他这种希望，可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此时此刻我只想说他想从我口中听到的话，让他有力气熬过惨烈的痛苦。
人只有带着希望，才能在绝境中拯救自己。
秦湛深深忘了我一眼，哑然失笑，“虽然知道你在骗我，可我还是挺高兴的……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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