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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5章 立法


  朱允熥目光深沉的盯着众人说道:“另外,他们不是想要儿子吗?凡是溺婴之家,所生男孩一律收归育婴堂,之后交给其他人家抚养长大,今生不许他们再见!”

  “谁敢杀害女婴,孤王就让他断子绝孙!

  朱允熥明白,重男轻女的思想贯穿了几千年,一时半会儿是难以改变的。

  即便宣传的再厉害,把女儿说的再好,百姓也无法做到一视同仁。

  即便是在后世,科技那么发达了,物质生活那样丰富了,可还是会规定不准检查胎儿是男是女,目的是为了什么?

  更何况是在古代!

  人的观念是难以转变的!

  既然如此,那就必须用重典!

  否则人是不会长记性的!

  尽管残忍,却很有用!

  就向小品超生游击队里演的,总有人为了要孩子,宁可不要房子不要家,宁可四处流浪。

  而在古代,有人为了要儿子,也会有人宁可被抄家被流放,宁可担上罪名。

  哪怕是自己死了,也要生儿子接续香火!也会为了儿子而溺死女婴!

  所以必须断绝了他们的念想!

  当然,这种人毕竟也在少数。

  “还有,凡是溺婴者,儿子一代不能参加科学考试,不能为官为吏!还有各个州府县,也要把溺婴多少算作吏部考核的标准之一,如果频频发生溺婴事件,一律革职查办,重则抄家问斩!”

  哪个做父母的不想望子成龙,不想光宗耀祖?

  可是你敢溺婴,那我就堵死你出人头地的途径!

  就像后世,尽管计划生孩子的事被很多人不认同,尤其是规定公职人员只能够有一个孩子,否则就取消你的资格!

  结果平头老百姓还敢多生,可他们为了保住自己的饭碗,不管所生的第一胎是男是女都不敢再生了。

  所以,利益永远是人们最关心的!

  而且朱允熥也知道,上行下效!

  无论再好的制度,可在执法人的手中变得可有可无,松懒懈怠,不去执行。

  那就不会起到任何用处!

  自古以来都有皇权不下乡的说法。

  究其原因就是因为交通不便,政令无法切实有效的传达。

  而且百姓宗族观念严重,很多事情只会在宗族内部解决,除非遇到大事才会告官。

  这个时候一旦县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那么溺婴的是还会继续发生,根本不能有效解决!

  所以朱允熥必须严格要求这些做官的!

  为官作宰,不能仅凭锦绣文章!

  如果不能执行朝廷政令,不能依照律法而行,那么……

  留之何用!

  只要官员们头上带的紧箍咒,这关系到他们的乌纱帽是被摘掉,还是被血染红,再或者是得到升迁,

  所以他们一定会认真执行,不敢懈怠的。

  所以不仅要约束民,还要约束官员!

  不等众人从惊愕之中反应过来,朱允熥又吩咐说道:“铁铉!”

  铁铉下了一激灵,赶紧行礼说道:“属下在!请殿下吩咐!”

  “从今日起,无论是官店还是孤王的私产,所有相关人等,所有官吏不分大小,家中如果有人胆敢溺婴,一律清除出去,永不录用!”

  其实众人都明白溺死女婴产生的后果,在历史上,洪武十二年和万历七年的人口对比的话就会发现,

  万历七年北方人口增长了一千一百多万,南方人口却减少了九百六十多万万。

  南方人口出现负增长,最大的原因就是溺杀女婴非常严重!

  而能够长到成年的女子,又被一些官吏和富户豪商占有,成为了他们的私属品。

  这就导致能够嫁给平民百姓的女子更少了,人口自然也重难以增长。

  在明朝有些年份,男女比例高达三比一,富者占有很多的姬妾奴婢,而广大的普通百姓,一辈子也难以讨到妻子,而且这种现象非常普遍。

  而这也更加催生出来“契兄弟”。

  尤其是闽粤两地形成“契兄弟”的风俗,契兄弟大都是贫困家庭,将自家容貌秀丽的儿子送入另一人家,收取所谓的“聘礼”。

  而作为契兄的一方,一般都要承担契弟的衣食费用以及日后成亲的一部分费用。

  所以有记载说契兄弟之间,“弟后日生计及娶妻诸费,俱取办于契兄。”

  朱允熥又看着众人说道:“另外,父子母女乃是至亲!如果因为出不起嫁妆就不顾念亲情,毁坏仁义道德,实在愚蠢至极!移风易俗是官府之责,是百姓之责!”

  “岂能容许溺婴之恶俗!官府还要告知百姓,民间婚丧嫁娶都当量力而行,绝不能够铺张浪费,追求奢华……”

  “另外还要鼓励富户豪商捐献财物,收养婴儿,建立育婴堂,官府也要根据财力播放粮食……”

  朱允熥愤恨的说道:“今后如果仍有人溺死女婴,允许街坊四邻揭发检举!只要情况属实,官府就会给予重奖!”

  “孤王就不信这般严厉的惩处,就断不了溺婴的恶俗!”

  周志清担忧的说道:“殿下,如此一来就要更改修订大明律,这那是一件大事,如果没有陛下的允准……”

  朱允熥摆手说道:“此事你们不必担心,我会禀明皇爷爷的,你们只管照我所吩咐的做就是了!”

  “孤王不懂大明律,也不懂如何制定律法,所以就有劳烦杨部堂和周卿了,事关人口问题,户部侍郎郁新傅友文从旁协助!”

  几人一同领命说道:“是!微臣遵命!”

  其实在每个人的心里,都有不同的看法。

  有人觉得该当如此,有人觉得这样的刑法太过严格,还有人在担心能否实行……

  但不管怎么说,皇太孙殿下既然已经下令,他们就必须遵从。

  至于能不能实现,还要看陛下的旨意。

  “哟,什么风把咱的皇太孙吹来了,真是稀客啊,快请坐吧……”

  朱元璋正在在谨身殿批改奏章,一见朱云腾来了,便立即调侃说道。

  要知道昨夜朝廷的几位大臣在刑部的大堂忙碌了一整夜。

  一面要翻看《大明律》,彼此比照应对,不能够有相互矛盾的地方。

  另外还要根据其他的刑罚以做参考。

  况且还得讨论刑罚如何才能够适用,如何才能不招致抵触,便于推行。

  况且还有对官吏的奖罚,程度和其他考核标准该当如何保持均衡,毕竟不能只顾着打击育婴,却忘记了民生。

  所以制定一项律法并不那么容易,需要多方的考量比较,多方的斟酌思索,还要听取各种不同的意见。

  所以直到第二天早晨,才把关于溺婴一事惩处方法书写完毕。

  朱允熥当然不会一直陪着他们,只有打工仔加班干活,哪有老板盯着的?

  不过朱允熥为了显示对此事的看重,也没有回宫,而是在吩咐完他们做事之后,就来到刑部的后堂歇息了。

  即便是这样,也让他们几个不敢懈怠!

  所以第二天朱允熥拿了奏章,便立即回宫,前往谨身殿求见朱元璋。

  面对朱元璋的调侃,朱允陪笑说道:“孙儿这几天不是天天都来请安吗?孙儿倒是没什么,就怕皇爷爷您不耐烦呀。”

  朱元璋扬着头傲娇的说道:“咱哪儿敢呢,咱的好圣孙神龙见首不见尾,咱可是眼巴巴的想要见人,可就是见不着!”

  朱允熥连忙行礼说道:“孙儿拜见皇爷爷,皇爷爷万安!”

  “嗯,听着这话,当真有种久违的感觉……”

  朱元璋笑着说道:“昨夜听说你没有回宫,前期游览秦淮河了?”

  朱允熥明白,在自己身边肯定有人禀报朱元璋。

  如果是其他人在自己身边安插眼线,那这个眼线自己肯定要拔除!

  可如果是朱元璋,那这事就再正常不过了!

  因为自己现在已经是皇太孙了,而朱元璋又是实心实意要把皇位传给自己。

  不会像别的皇帝那样提防储君,如同防贼一般。

  他了解自己的状况,更多的是出于关心爱护,怕自己出了状况,而不是为了监视。

  对此朱允熥心知肚明,不过也并没有说透,要不然就显得朱元璋居心叵测,而自己也有些谨慎过头了。

  所以朱允熥没有丝毫的惧怕,说道:“回禀皇爷爷,孙儿这些时日在宫里憋的实在太狠了,您不是常说要与民同乐吗,孙儿这也是前去体察民情,这正是皇爷您的教导啊……”

  “油嘴滑舌!”

  朱元璋骂道:“幸亏你只是去游河,这要是去了歌姬画舫,看咱不打到你的腿!”

  朱允熥连忙摆手说道:“不会不会!皇爷爷您多虑了!那种烟花之地孙儿怎么会踏足呢!孙儿只是游河绝无此事!”

  既然要做皇帝,就必须重视名声!

  后世都说正德皇帝没一个正形,甚至还被人编排出来一出游览江南,与村姑李凤姐擦出爱情火花的故事。

  这要传出大明的皇太子出入……

  嘶……

  这名声……

  所以怪不得朱元璋会紧张,要知道上一个逛妓院的皇帝,就是爱好瘦金体,迷恋李师师的宋徽宗!

  最终导致了靖康之变,国破家亡,山河破碎,耻辱被俘的下场!

  所以朱元璋怎么可能会容许他前去那种地方!

  警告完了,朱元璋又恢复戏谑的笑容说道:“咱也知道什么叫做游河,可咱不知道的是怎么游着游着,就游到魏国公府的楼船上去了?”

  一看朱元璋的表情,朱允熥就明白他肯定是误会了!

  于是赶紧解释说道:“皇爷爷,这都怪孙儿硬是要坐船,一不小心撞了魏国公家的楼船,这才遇到了……,孙儿被烫了一下,这才到楼船上涂些膏药,而且乌篷小船总归不安全。”

  朱元璋伸手止住他的话,面含笑意说道:“不用解释,咱都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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