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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0章 该怎么罚


“灵州?”苏年年下意识反问。
“灵州官员勾结贪污一案,陛下派人调查,随行的人挑了又挑,只有我最合适。”他唇边笑容稍显苦涩。
苏年年有些僵硬,缓慢点头,干巴巴道:“那也挺好,等立了大功回来,定要升官的。”
这么突然,要说跟萧晏辞一点关系没有,她可不信。不过,按照萧晏辞的做派,竟只是把人支走了……
想到什么似的,她不由嘱咐:“注意安全。”
江云寻弯唇一笑,忽然挪开目光看向一旁,语气轻松:“等哥哥回来给你带好玩的。”
苏年年心中沉重,讷讷朝他点头,又觉得太过生硬,挤出一个笑容给他,抬脚刚要走,又被叫住。
“年年!”
苏年年只得停下,疑惑地回头看去,便见他散漫的笑容微敛,目光复杂地瞧着自己。
苏年年回望着他,他不开口,她也不问。
极长的一段静默后,江云寻“嗐”了一声,像是无力的释怀,继而笑得张扬。
“无事,快回去吧,记得想哥哥。”
江云寻就堵在王府门口,苏年年离开后,他叹了口气,正要出府,一道黑色身影迈了进来。
衣着看似清简,但细细看去便会发现那衣裳处处走着华贵暗纹,做工繁复。衣冠端正却透着散漫气息,举手投足间赏心悦目,腰间坠着一块墨玉,通身气度无可挑剔。
江云寻抱拳行礼:“见过晏王。”
奇怪,他这几次来苏府,竟每次都遇上了他。
萧晏辞唇似笑非笑地扬着,抬眸瞧他,眼底泛着丝丝凉意。
他缓步走近,问道:“去灵州事宜都安排妥当了?”
江云寻颔首,答了几句,脑海里忽然有什么东西连成一串。
他猛然一顿,抬头看向萧晏辞。
他抿抿唇,语气略有迟疑:“王爷,灵州一案,可是你向陛下举荐了我?”
萧晏辞面色不改,道:“陛下应当跟你说得很清楚。”
江云寻蹙眉,唇紧紧抿起。
虽然话是这么说,但他看见那双凤眸里毫不掩饰的捉弄。
“……我明白了。”江云寻紧咬牙根,拳捏了捏又放开,终道,“定不辜负王爷信任。”
是不是因为信任才举荐,二人心中都有数,聪明人不会摊到明面上来说。
目送江云寻离去,萧晏辞轻蔑地收回眼,嗤了一声。
什么人都敢觊觎他的小白兔。
小白兔此时在院中坐立不安,想着到底要不要给江府递信提醒。
“玉遥,你说,按照王爷的行事风格,想要处理一个人,会只是把他支走这么简单吗?”
“小姐,这不好说……”玉遥面露为难。
支走是支走,有些人刚出发的路上就死了,有些人是抵达目的地才出了意外,而有些……
玉遥斟酌道:“只能说这种可能性很小。”
苏年年更加不安了。
可就算给江府报信,她除了注意安全,还能怎么隐晦地表达自己的意思呢?
“很担心?”
男人语气微妙而暗藏警告,苏年年背脊一僵,显然没想到他忽然来了。
她回身,正对上萧晏辞微微眯起的眼,显然,他已不悦到了极点。
“没有。”她干巴巴开口,略显苍白。
萧晏辞闲适迈步在石桌边坐下,拈起碟中的糕点递入口中。
“在你眼里,本王是那种会在人背后搞小动作的人?”
难道不是吗……
前世是她对萧晏辞的认知有误,她现在甚至觉得,没几日江副将就会收到江云寻的血淋淋的头颅。
然而现在夸赞他的话,会不会假得过分了点儿?
“当然不是。”苏年年略微思索,补充,“王爷又不是是非不分的人,有些人就该死,但……”
但按照萧晏辞的处事方式,江云寻这个程度,该怎么罚呢?
她一时语塞。
萧晏辞唇轻轻挑起,思忖了会儿:“你说的对,江云寻是个好苗子,本王不会对他下手。
但,他也别想轻易回来。”
苏年年听得心惊胆战,末了舒了口气。
嗯,有命就行。
旁边,玉遥默默低下头,装作什么都没听见,
“王爷今日来有何事?想吃山楂糕,还是施针?”苏年年伸手扯他袖摆,眼巴巴地瞧着他。
萧晏辞斜睨她一眼,见这小白兔乖巧又略带讨好,面露几丝愉悦。
“都不是。”他指尖在桌上点了点,思忖片刻:“教你一套新剑法如何?”
语气中是淡淡的问句,却没等她答,便扯下袖摆上的手,带着人身形一闪,提起花泥中插着的柳叶剑,来到一片空地。
他就贴在她身后,修长有力的手握着她的,苏年年心骤然慌跳不止。
“王爷,往常练剑,不是有银丝……”
不是有那银丝缠着她的手腕吗!
“今日没带。”
男人语气含着轻佻笑意,动作不容拒绝,另一手揽着她的腰,带她动了起来。
两道身影一红一黑,晃眼又异样的相配。
衣摆翻飞若仙,在空中划过一道道好看的弧度,紧贴着的手腕不断翻转,剑光掠影,那招式看着便十分凌厉,轻易便能取了人的性命。
然而在这般紧密的招式间,萧晏辞忽然垂头埋至她颈窝,贴着她的耳畔,轻声呵气。
“本王送你的剑,就这般随意丢在地上,嗯?”
苏年年心尖直颤,脑海中大呼狐狸成精,腰间像是惩罚似的被他一掐,她手一抖,剑险些脱手。
大脑一片空白,她被动地挥舞手中的剑,一炷香的时间什么都没记住,只记得背后传来的温度。
察觉她的失神,萧晏辞轻笑一声,倏尔俯身抽出她小腿侧的匕首取代她手里的剑,退开几步。
“剑不能常带,看看你匕首用的如何。”
他丢了剑,手上便无一物,挑衅似的眼神像在逗一只小奶猫。
苏年年顿时回神,捏紧了匕首对上他。
还真像只炸毛的小奶猫。
萧晏辞轻啧一声,时而俯身时而跃起,身姿诡谲异常,只守不攻十分从容。
两炷香的时间过去,苏年年累得冒汗,却连他的衣角都没摸到。
渐感吃力,她忍不住扫了一眼,更生气了!
男人衣冠端正,衣摆不染纤尘,依旧从容自在,眉眼舒展含笑,跟她的狼狈形成鲜明对比。
然而就是这刹那的分神,男人几步闪身到她身后,手骨节分明,攀上她纤细的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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