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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哑巴娘子


天黑了。

一座三层高的楼阁挂满了迎风招展的红灯笼。

此时正是青楼妓馆开门迎客做生意的时候。

门妈妈穿的花枝招展,化了比白日里更妖艳的妆容,雄赳赳气昂昂对着面前一排排姑娘们训话。

“这几天都给老娘叉开腿加把劲把客人们都勾住了,最好让那春风楼没生意可做倒闭了,回头老娘给你们一人发十两银子的奖金,当然了,不止十两,谁的恩客最多,就拿最多的银子!”

“再过阵子乡试结束了,那群读书人就都来了,要是谁有一两个相好的不收钱,老娘我也可以睁只眼闭只眼的!”

每年乡试结束都会一大批读书人来逛青楼。

读书人肚子里都有二两墨水皮相都不错。

姑娘爱俏,偶尔有看上的也会春风一度。

有那囊中羞涩付不起钱的,只要两人你情我愿,门妈妈也会睁只眼闭只眼。

前提一点,坚决反对姑娘们情啊爱啊的为了男人要死要活。

姑娘们上岗第一天,门妈妈都集中培训。

中心思想就一条:进了这青楼,就是妓子,别想着清清白白干干净净的过日子,不如多赚钱,吃香的喝辣的,笑看人生。

听着门妈妈要干倒春风楼的话,为首的黄衣姑娘撇嘴。

“门妈妈,我可是听说那春风楼花了高价买了两个从江南来的花魁,嫩的一掐就出水,咱们这边没新人,头牌芍药姑娘又被人包了,拿什么跟人家斗。”

门妈妈不屑的甩了甩帕子,“嗤,野花野草的也能叫花魁,怕是没见过什么叫做花魁,乡试结束之后邀月楼花魁的名声将艳冠整个……”

“不好了,门妈妈!”

鬼公气喘吁吁跑了过来。

“慢点说,老娘好的很呢!你们先去迎客!”

门妈妈让姑娘们先下去应付男人。

“咱们的摇钱树死了!”

鬼公一脸惊恐。

“什么?死了?!这咋可能!”

门妈妈说完当即什么都顾不得了就往后院跑。

一口气跑到后院的阁楼,推开门就见一个白衣男子躺在床上了无声息。

一张脸挤满密密麻麻仿佛癞蛤蟆皮一样的疙瘩,格外恶心。

门妈妈当场干呕两声,平时一张利嘴,这会儿哆嗦的说都说不利索了。

“这……这……什么时候的事?”

鬼公搓了搓胳膊上的鸡皮疙瘩,“就刚才发现的,今日里头这人一直没动静,我怕人出事就从外头打开了门进去了,人是趴着的,我把人翻过来差点没吓死!”

“窗户开着,照顾他的小青估计是跑了!”

“门妈妈,你说……这不会是什么瘟病吧!”

鬼公觉得自己碰了这人了,肯定被染上了吧。

完了!

门妈妈一巴掌拍过去,“瘟病你个头,你嘴拿针缝上,要是敢透露半个字,大家都别活了!”

“赶紧的,找几个签了死契趁着天黑把人埋了,别被人看见了!顺便把他用的东西也烧了!”

鬼公麻溜的去了。

门妈妈捂着心口穿不上气来。

她的十万两黄金啊!

……

……

“老头,这就是你说的天黑之前能到家的近路?”

林舒云摸黑赶着驴车出了镇子。

今晚上没月亮,路上黑漆漆的,时不时传出一声狗吠。

徐老头心虚,“啊这……这不是为了救人耽搁了吗。”

他们刚从杨大夫那儿抓了药出来,抓药也就用了一刻钟时间,事实上到镇上就已经天黑了。

林舒云原本打算给那女子喂点水就走,可女子抓着她的裙摆死活不放手。

裙子是新做的,林舒云有点肉疼不想撕了,无奈之下只好把这女子抱上了驴车。

绝对不是看这女子可怜才救的。

一路上这女子都不放手,刚才抓药都是徐老头下去抓的。

“你会医术?”

江长天挪了挪屁股,离这女子更远些,干脆和林舒云并排坐在一起了。

小小的驴车上,还有煤球和小东西的猫窝狗窝。

现在多了个女子,江长天想着男女授受不亲,干脆和林舒云坐在一起了。

天没黑的时候是老头赶车,天黑了老头眼神不好,林舒云赶车。

幸亏上面这一件衣裳是开衫,大晚上路上没人,林舒云干脆脱了,反正下面还有两层呢。

林舒云面不改色,“不会,老头会,老头跟我说的。”

徐老头:是啊是啊,我会。

江长天没继续问,把拐杖抱在怀里看着回家的路。

这么晚了他们就没去林家,决定先回自家的小院子。

到了村里也是静悄悄的,老头下车去开门。

林舒云随手又拽了一下自己的衣裳,女子松手了。

林舒云:……

都到了家门口了才松手,无冤无仇的,她总不能把人再扔到山里喂狼吧。

只好把人弄进屋里放床上。

徐老头去栓驴车了,林舒云就去厨房熬药。

江长天跟了进来,“你赶车一天了,我来,你去睡吧。”

林舒云抬头冲他笑,“相公对我真好,很快的,你去屋里等我,我马上就来。”

江长天被“等我”两个字说的红了耳朵,鬼使神差的嗯了一声。

见他走了,林舒云把药煮沸直接用异能将里面的药汁提炼了出来。

熬煮太慢了,她还要和相公睡觉呢。

林舒云端着药碗来到了屋里,随口说了句喝药了。

然后就见昏迷中女子睁开了眼睛。

让她忍不住怀疑,难不成之前是装的?

“你叫什么名字?”

林舒云走过去开口问到。

女子脸上虽然满是红疙瘩,一双丹凤眼倒是很亮,看了林舒云半响摇了摇头。

摇头是什么意思?不知道自己叫什么?

该不会是失忆了吧?

“是我救了你,你喝药吧。”林舒云把药碗递了过去。

见女子抬了抬手又无力的放下了。

林舒云见状干脆把她扶起来,然后怼到她嘴边,咣当咣当就给灌了下去。

满嘴药汁淋脖子的女子:……

“现在想起来了没有,你叫什么?是哪里人?你身上这伤是不是你相公打的?要不要我帮你报官?”

女子摇了摇头,又指了指自己的的嘴巴。

林舒云:……

这女子是个哑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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