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琪,这是侧夫谢云南。”
右嘉琪艰难从火锅上抬头,火锅刚刚烧开,霸烈的香气萦绕得他的脑袋晕晕乎乎的。
“谢侧夫好!”
谢云南从鼻孔里哼了一声,不理睬右嘉琪。右嘉琪也不在意,他的注意力全部在眼前这口锅子上面。
谢景墨已经让厨房送上来洗切配好的食材,有薄薄的羊肉、各种绿油油的蔬菜,还有蹦跳着的鱼虾。
江篱招呼众人坐下来,谢景墨墨坐在她的左侧,谢云南在右侧,右嘉琪顺势在对面坐了下来。
“早知道,就不吃那么多了。”右嘉琪喃喃道,从嘴角流下了后悔的泪水。
江篱忍俊不禁,转脸朝谢景墨道:“看来咱家景墨的手艺真好,都把小朋友给馋哭了。”
谢景墨第一次听到小朋友这个称呼,颇感新奇。他问:“嘉琪是小朋友,那我呢?”
江篱勾住他脖子,在他耳边轻声道:“自然是男朋友呀。”
谢景墨顿时心领神会:“妻主就是我的女朋友!”
“对!奖励一口!”江篱马上在谢景墨唇上啄了一下。
谢云南:......黏糊吧黏糊吧,不用考虑他,请锁死不动!所有的食材他都可以解决的,真的!
红汤沸腾翻涌,香气散发得愈加勾人心魄。底料在锅底欢快吟唱,气泡在液体里自由弹跳。一片片鲜嫩的肉包裹着饱满的生命力,有条不紊被涮了下去,不多时便变了模样,颤颤巍巍被迅速捞起,蘸上层次丰富的料汁,被送到了迫不及待的嘴边,大口咀嚼,身心惊叹!
右嘉琪额上微微冒汗,他艰难地往肚子里腾空间,小口小口吃着,幸福和懊悔两种情绪在他心头交织不停,最后汇成了好吃好吃好好吃的念头,等一口汤水吹凉后入喉,他更是鼻翼微张,享受地眯起了眼睛。
谢云南第一口是发现了新大陆的惊喜,接着就是腮帮子不断鼓起、压平、鼓起、压平,他吃得十分豪迈,完全没了以往贵公子的精细餐桌礼仪,只剩下人最质朴的,对美食的基本敬意。
谢景墨从江篱手中吃下一块肉,笑弯了眉眼,他动手涮了几把青菜,先捞到了江篱碗中。
这顿饭,吃得淋漓尽致,左右皆欢。原先还不熟的谢云南和右嘉琪,吃饱后直接成了“云哥”、“琪弟”。
谢景墨见江篱吃饱了,他欺身靠近江篱:“妻主,我们去散散步?”
他想和妻主十指相扣,一步一步走着,这样子他会特别安心和欢喜。
江篱点头,两人率先离席。
夜色已渐渐泼染大地,右嘉琪也回去了,谢云南守着最后的火锅汤底,直到实在吃不下了,才连续打着饱嗝,走一步歇三步地慢慢往后院挪。
他的思绪慢慢飞远,又渐渐坚定。
江篱房中,谢景墨才除去她的外衫,两人情意绵绵,视线拉丝,就听门被扣响,谢云南的声音在外边:
“妻主,我想见你。”
江篱有些扫兴:“我不想!有事明天说!”
谢云南在外边顿了顿:“是十万火急的大事儿!”他怕他过了今晚,就没有勇气说了。现在,全仗着食物给的底气。
没办法,江篱只好让谢云南进来。谢景墨也有些不快,望向谢云南的眼神冷飕飕的,谢云南不自觉打了个冷颤。
“说吧,什么事情?”
谢云南瞄了一眼江篱和谢景墨,见他们都坐了下来,他深吸了一口气,说道:
“妻主,我怀孕了。”
谢景墨的手一顿,唇角就压了下去。他望向江篱,眸底多少有些受伤。
江篱地铁老人脸:?
她仔细回想了一下,疑惑问谢云南:“所以?”
谢云南:“我想向你报备一下,这,得准备准备,以后也不能晨跑了,柳神医说怀孕三个月以后就不能做剧烈运动......”
见江篱蹙紧眉头,谢云南期期艾艾:“还有,我想申请每天的饭食多一些,至少是,至少是双倍!我这样,真的吃不饱......”
“还有,我想告诉你......”谢云南脑袋低了下去:“这孩子,不是你的。”
谢景墨顿时惊诧望向他。
江篱则是很淡定:“我知道啊,有没有碰过你,我还能不清楚?”
说完她好笑地盯着谢景墨,见他果然窘迫偏过脸去。刚才谢云南说他怀了之后,向来在别人面前平静大气的谢景墨,脸色一直在变幻,实在好逗得很。
谢景墨在桌底下伸脚,轻轻踩了她一下,江篱马上收回了视线,重新望向谢云南:“孩子是谁的?”
“我不想说。”谢云南的头更低了。
“是三皇女的吧?”
听到江篱笃定的声音,是肯定而非疑问的问句,谢云南惊呆了:“你怎么知道?”
江篱不屑:“这很难猜吗?这些日子暗地里和你联络的,难道不是三皇女?”
谢云南很泄气,原来自己干什么人家都知道,亏自己每天还压力山大,神神秘秘的。
“三皇女她知道你怀孕吗?”江篱好奇问道。
提到这个谢云南脸色有些晦暗,他道:“知道,正是知道后,她才命令我过来镇国公府的。”
哦!
江篱更好奇了:“她啥意思啊?想让我帮她养孩子?”
谢云南望着她有点难以启齿:“自然是的。”
江篱无语了。谢景墨脸色也很难看,把主意打到他妻主头上,还是这种混淆血脉的大事,此时的他对三皇女起了厌恶的心理,很是生气。
“那她挺无情的嘛,和你联系这么几次,一次问到孩子的都没有。”江篱笑眯眯戳谢云南的心窝子,果然见谢云南脸色更晦暗了。
“当时我还不满一个月......现在两个多月了。我也不指望三皇女那儿,这孩子跟她没关系。当然,我不会让这孩子吃白饭的,我会教他做事情。我也能,以后......以后挣钱了,我会给府里交钱,不占用公中的财物。”
谢云南心里到底有些虚。毕竟给人家戴绿帽子的人是他,万一江篱生气了将他赶出去,他拖着个身子往何处去?他现在既不想回谢府,更不想去求到三皇女府上。
这些日子在镇国公府,每天锻炼跑步、跟着柳神医学医术救治别人,每天都能见识到各种各样的民生疾苦,这是他以前的世界所未曾见识到未曾体会到的。
他的整个心绪都起了很大的变化。
“江小姐,孩子毕竟是无辜的。等生下来后,我不会让他知道自己的身世的,也求你们不要告诉他,就让他有口饭吃,平凡活着就好。”谢云南决定坦诚自己的想法:“我不求什么,就想有口饱饭吃,再则跟柳神医学好医术,以后把孩子带好。我不会跟弟弟争抢,只会帮着他。”
江篱坐直了身子,望向他:“那三皇女呢?你如何打算的?你这还身负传递消息的任务呐。”
谢云南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道:“以前,我看重她的地位,想嫁个有权势的,逍遥一辈子。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娃儿都揣肚子上了。我也没办法找她,她是个狠的.....以后,我不会给她传消息就是了。”
江篱沉吟了一会儿,才道:“你决定把孩子生下来,可知道,有这个孩子,以后你大概率得一个人过完余生了。”
拖家带口的不好嫁。
更遑论这个孩子,还是皇室血脉。
谢云南着急了:“我不想嫁人了!我只想学本事。这孩子,这孩子,我实在是不忍心。”
他有些绝望。
江篱不想留下这个孩子,那是情理当中的事情。毕竟镇国公府里诞生下来的第一个娃娃,众人瞩目,哪怕江篱不承认,也自有各种流言蜚语。
可要他打掉孩子,一想到这,他的心就像被挖了一块肉似的疼。
他虽然小气、刻薄、爱慕虚荣、喜欢背地里耍手段、脾气暴躁爱骂人......可到底,真的伤害一条性命,尤其是与自己血脉相连的性命,他下不去手!
“噗通”一声,谢云南猛地跪下了,他急得眼泪都流出来了:“江小姐,求求你,我当牛做马都行,求你留下这孩子,我自己养,绝不拖累府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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