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篱回到摘星苑,往软塌上一躺,才觉得浑身骨头像要散架一般的,疲乏酸痛。
这具身体本就内里破败,还有毒素未清。江篱不敢大意,连忙打坐起来,运转心法。
一股股暖流从小腹丹田升腾流转起来,滋养着残破的四肢百骸,手臂上那伤口处,更是阵阵发痒。
没想到,谢景墨给的修炼心法,竟然这么好。
他也是一个谜团啊!江篱心里一边感叹着,一边运转心法不停。
踏露而来的谢景墨,见到了这一幕,眼睛微亮,唇角微微勾起。他转身出门,笔直站立守护在了门边上。
弦月高挂。
此时已深秋,然而,凉意未至,闷热不减,蛐蛐声此起彼伏。
谢云南的身影,悄悄摸向了这边。
谢景墨的眼神瞬间凌厉。
“我来看看妻主。”谢云南讪笑道。
“妻主已经休息了,你明日再来吧。”
谢云南不甘心往里探了探头,无奈谢景墨上前一步,直接将他顶后退了好几步。
“小气鬼!就知道霸着妻主争宠。”
听谢云南撇嘴嘀咕,谢景墨微微蹙眉。
跑三圈果然还是太少了。
晚饭也吃得太饱了。
嗯!明天得吩咐下来,改一改。
“妻主她今天也受伤了,真的没事吗?”谢云南还是不甘心,问。这可是第一手大瓜,他若是将之传递给三皇女,说不定能换点更大的好处。
谢景墨冷淡抬起眼皮:“她好得很。”
谢云南眼珠子转了转:“你就真的甘心呀?你看看今天那姓苏的受伤回来时,府里那个轰动!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妻主受伤了呢。不是哥哥说你,你往日迟钝便罢了,这做了正君,还是这么无波无澜的,哪天被踹下去的都不知道。”
他见谢景墨不做声,以为说到了他的心坎里,上前一步,继续嘚啵嘚啵:“那姓苏的,长得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我打听了,伤得很重!不是哥哥提点你,这得趁他病要他命,心慈手软可掌不了家!”
他也是为了谢景墨好,毕竟暂时妻主还没瞧上他,只粘着谢景墨,而新人一眨眼说进府就进府,他多少有点慌。
他还要继续啵啵,突然后领子被一提,整个人悬空了起来。脚下哗哗哗的树叶子直刷过去,谢云南“哎呀”一声惨叫,被丢到了远处花丛里。
“你!不识好人心!终有一日要吃苦头的!”
两日后,苏云亭的伤势也稳定了下来。
“你想要什么?”
二皇女如此绝情,他必须为自己谋一条活路。而他也好奇,江篱抓他进府,不图他色,还能图他什么?
江篱笑了:“我需要一个帮手,那个人身份不能高了,也不能低了,身家要清白,和朝廷党派没有丝毫瓜葛。但是,得是个有真本事的。”
她笃定了他知道!
苏云亭转过脸,面无表情盯了江篱许久,才缓缓吐出一个人名:“右少卿。”
“右少卿?说说她的情况。”
苏云亭闭了闭眼,才道:“她不是京城人氏,来自边远小城。论学问,她状元之才,但是,因为拜恩师的时候脾气太硬,导致了没有一个大臣说她好话,最后只拿到了个同进士出身。”
这是,不呼应党派,纯臣来着。可惜了当朝女帝,是个眼瞎的。
“她祖上也担任过大司农,但也是脾气太硬,得罪了不少人,后来就告病回乡了。她家族人丁少,也没有大出息的,现如今,嫡亲一脉一家子只剩下了她和他幼弟。”
江篱点点头:“听着是个人才,你为什么没有推荐给三皇女呢?”
苏云亭惨然一笑:“因为她的脾性,她若是投靠三皇女,不出三天就会被三皇女赐死。”
还真是,富贵不能淫!江篱越发好奇也越发满意了,问清楚了右少卿的住址,江篱又大吃一惊。
那竟然是贫民聚集之地。看来这块硬骨头,除了家里人少,银子也少。
苏云亭是个聪明人,见江篱在深思,就安静闭上了嘴,自顾休息。
而后,江篱也马上派了人出去调查右少卿。
根据得到的消息,这位右少卿,是真的可怜。
她极有骨气,刚正不阿,对上京权贵们的拉拢示好立场坚定,来者都拒。下场是,被处处欺压,处处受排挤。
好不容易攒点银子,买了个二手破宅子,结果一天晚上不知道被谁丢了石块,门窗都有些破损。
连修补的银子都拿不出来。
她幼弟,颇有些姿色,结果被户部尚书的小儿子的表弟的堂姐看上,已经死皮赖脸缠了好几次。
那堂姐平日里走鸡斗狗,就是原主的缩小版,不是什么好人。右少卿警告了她几次,又动手了几次,反而是激起了那堂姐的恶性。
幼弟原本谈了一门亲事,让那堂姐给当街捅死了。不仅如此,她还趁着月黑风高,翻墙进去,试图对幼弟用强的,被右少卿捅了几刀出来。
如今右少卿因为伤人,被罢官了不说,还面临那泼皮堂姐的高额赔偿。
“啧啧。”听完了这些,江篱已经喝下了谢景墨斟下的第三杯茶。
如今她所处的时代,便是如此,有权势者,就可以为所欲为,哪怕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也能狐假虎威狗仗人势。
没有权势者,哪怕你学富五车满腹经纶,是龙也得盘着,向上跪舔着。否则,等待的便是炼狱。
江篱越发想念起自己的上一辈子,那红旗下的安稳。
“京墨,你说,我去英雄救美如何?”
“妻主是觉得那劳什子堂姐太过分了?”
谢景墨含笑瞥了她一眼,他的侧颜,妥妥安静美男子一枚,烛光下似乎散发着令人格外安心的光晕。
只是下一瞬,他就往江篱心上插刀了:“妻主,该说不说,你的名声,可比那堂姐要响亮多了。”
那就是大纨绔和小纨绔的较量。完全没有可比性。
江篱脸色一麻,继而是眼神一亮。
是哦!在她这上京第一纨绔的面前,什么欺男霸女的小把戏,完全不够她看的好伐?
而谢景墨完全不担心。哪怕江篱真的英雄救美去了,那小男子也不可能对江篱动心的,吓死倒是有可能。
而江篱这人,他有把握,她不会去勉强任何一人。
“对了京墨,我感觉自己最近有点虚。”聊完重要的,江篱想起了谢景墨的医术:“你跟着柳神医,可学到了什么补虚的法子?”
时间紧迫,她要赶紧强壮起来。
谢景墨眯了迷眼睛,笑了:“有,眼下就可以实践一个。”
他站起来,靠近了江篱。
“唔!”江篱惊讶瞪大了双眼。
她竟然被调戏了!被一个女尊时空下的男子调戏了!妻纲不振啊!
“我说了我虚!”
“嗯,不需要你动,保管你明天,神清气爽。”谢景墨悄悄在江篱耳边道。他微微偏头,眼角余光看到苏云亭果然嫌弃别过脸去,不看他们的互动。
谢景墨唇角满意勾起。他盯向自己的妻主,忽然用劲,将她打横抱起,大踏步走回自己院子。
夜很长,适合做点运动放松一下。
他绝对不是介意什么英雄救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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