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怀心思,一夜好眠。
翌日,丞相是在自家夫人的惊声尖叫中醒来的。
他蹙眉,不满地瞪一眼站在门口的夫人。
“一大早的喊魂呢?”
他按着有点酸疼的眉心,手不知按上什么,低头,就见到只着一件单薄里衣的姑娘。
丞相不以为意地抽回被姑娘紧紧抱着的胳膊,又替她将被子往上拉了拉。
开玩笑,就算他不喜这女子,可到底是他的人了,这大好春光可不好叫外人看了去。
丞相夫人本就恼火,如今看到他这体贴入微的模样,更是火上浇油。
“老娘今日就打死你个不要脸的小贱蹄子!”
她疯了一般扑过来,尖细的指尖专往那丫鬟脸上招呼。
小丫鬟也不闪躲,可怜兮兮望着丞相,泪在眼中将落未落,真是我见犹怜!
“你疯了不成?一大清早的吼什么!我就是抬个姨娘,也无需提前告知你!这个家可不是你说了算!”
大夫人更是恼火。
大早上,天都还没完全亮,就有婆子告诉她,她贴身的丫鬟昨夜去了丞相的书房,一夜未归。
她原本是不相信的,区区一个贱婢,丞相怎么可能看得上眼。
何况她们家可是丞相最有力的靠山,任谁看,丞相也不会做出如此糊涂之事!
可事情就是发生了!
明晃晃的两具白花花的身子呈现在眼前,大夫人只觉有口气梗在喉间,上不来,下不去!
此刻,她的手腕被丞相死死握着,再无法动弹半分。
小丫鬟就躲在丞相的身后,小声啜泣,鼻尖泛红。
丞相回头看一眼她,语气温柔似水。
“乖,别怕,有我在。”
说完,还将自己的一件衣裳搭在她身上。
“今日起你就是我的贵妾,玉兰院归你,你自个再挑几个合眼的下人在身边伺候着。”
丫鬟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只是怯生生看一眼凶悍的大夫人,瑟瑟发抖。
大夫人简直被她这副做派气到要吐血。
“小贱蹄子,惯会装可怜的!告诉你,别做梦了,明日本夫人就寻个人牙子来,把你卖去那腌臜之地!那么喜欢勾搭男人,就让你勾搭个够!”
“啪——”
她话音方落,丞相一巴掌甩过来。
大夫人的头被打去一边,她难以置信地瞪着丞相,嘴角缓缓溢出血。
“你敢打我?你竟敢打我?”
说完,不管不顾的一头正好撞在丞相的鼻梁骨上。
这下子,换丞相捂着鼻子,血顺着指缝流出来。
“泼妇!悍妇!本丞相要休妻!”
大夫人叉着腰,也顾不得脸颊上火辣辣的疼痛。
“你有本事就休啊!谁怕谁!当年若没有我家的支持,你不过一介穷酸书生,能坐上丞相之位?我呸!你个喜新厌旧的玩意儿!”
丞相闻言滞了滞,旋即暴怒。
当年的事就等于是他心中的一块伤疤,尽管如今他已为丞相,可穷苦出生是事实,也是他人生最大的耻辱!
被夫人一再提起,那伤疤鲜血淋漓!
“啪啪啪——”
大夫人只觉得耳中一片嗡鸣,好半晌都听不见外头的声音,这还是丞相第一次对她动手。
她还欲再说些什么,却看到丞相此刻眼中一片腥红,周身杀意丝毫不加掩饰。
有婆子拉了大夫人一把,将她藏到身后,小声劝道。
“大夫人,大夫人如今正在气头上,您可千万别在此时与他硬碰硬啊!不过一个小丫头片子,日后还怕寻不到机会收拾她?大夫人,您千万忍着点脾气。”
这婆子是随她一起入丞相府的,忠心不二,经她这么一劝,大夫人才猛地清醒了点。
对啊,自己一个当家主母,想收拾个小丫头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何必鸡蛋碰石头。
但她可拉不下脸面道歉。
“哼,咱们走着瞧!”
她又狠狠瞪了那丫鬟一眼,一甩袖,走了。
只是那背影看着多少有点落荒而逃的感觉。
丞相终于硬气一回,看着小丫鬟眼中的崇拜,心中才生起的对大夫的一丝愧疚也消散了个干净。
“不要怕,日后我每夜都去你院里歇着,量她也不敢动你一根手指头。”
他将人揽在怀里,脑子里不断地回想昨夜发生的一切。
事出突然,他到现在也不明白,自己并非纵欲之人,可昨晚为何就没把持住呢?
他不着痕迹看一眼怀中的姑娘。
长得十分清秀,却并不是能让人一眼就放不下的长相,娇娇小小的,倒是让人不由心生怜惜。
他叹口气,罢了,反正丞相府也没几个妾室,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
而且这丫头的眉眼间多少有点顾容的影子。
才想到顾容,他小腹处不由地又升腾起一股压不住的热意,一把将怀中人重又压在身下。
门都没关严实,他就迫不及待地与那丫鬟行鱼水之欢。
大夫人简直气到发抖,几乎是被婆子一路扯着才回到了正屋。
她坐下,手抖得握不住茶盏。
十五岁入府,彼时他还只是个新科状元,看她时,带着敬畏和依恋。
她很享受这种高高在上,被人捧在手心里的感觉。
随着他仕途越来越好,位置也越来越高,直到当了丞相。
大夫人在府中霸道又跋扈,可在诞下第一个孩子时,丞相却一夜未归。
再回来时,身边跟着个长相妖冶的女子。
他说:本相喜欢她,日后她便是我的姨娘了!
她才生下属于他们二人的孩子,他不关心就算了,竟是当场给了她一棍子。
直到孩子半岁,她和他才重新和好。
她娘家嫂子说了,女子善妒也是七出之条,好不容易将他推上丞相之位,可不能便宜了其他狐狸精!
你想想,到时候那女子花着丞相的钱,再整天虐待你生下的孩子,甘心吗?
所以从那天开始,她重新换了个活法。
新品的首饰,不管多贵重,先买回来再说!
胭脂水粉,莫论颜色好不好看,只要是贵的,一概买买买,拿回府赏给下人也行!
至于各季的衣裳就更不用说了,有些买回来甚至连外面包着的油纸都没拆开!
见她不闹了,丞相也就由着她花钱如流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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