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行聿耳力极好,听到吐血声,只觉晦气。
要吐也不离远一些再吐。
不过这会他才懒得同商修远计较,府门一关,立即运转轻功,向公主讨赏去!
*
漠北,天寒地冻。
祁书羡所率运粮军队已过了冀州府,下个目的地便是沅台郡,也是此次调粮的第五处粮仓所在。
眼看军队再往前赶三个多时辰便能到调粮处休息,祁书羡决定连夜赶路。
这一路来,虽也遇到几股小势力的流盗山匪,但对上专门训练的大军,很轻易便被剿灭。
也有一些没剿灭的,远远看到军队便夹着尾巴跑了。
祁书羡对盛知婉信中所言越发不信。
比如前头那段路——
一眼望上去平敞宽阔,两侧虽都有山坡,但非常低矮,山上的雪即便全砸下,也伤不了大军分毫。
且祁书羡专门让人去山坡上查探,如此平缓的山坡,也不可能形成雪崩之势。
可这段路,却被盛知婉慎之又慎的标了出来。
就因为此处往北尽是层叠山林、村庄,没有城市,边防薄弱,北狄很有可能选择此处偷偷潜入晟国境内。
可这样厚的雪,便是大军在宽敞的平地上行进都极为困难,北狄军凭什么翻山越岭,潜入进来?
即便潜入,也只是小股军队,不足为惧。
祁书羡正思及此,大军又往前行进了数百米。
没有任何异常。
燃烧的火把在黑沉的夜色中发出噼啪的声响。
几十个岗哨轮番警惕在大军周围。
大军行进的速度、步伐,井然有序。
“祁副将,李铭安他们此次去的似乎有些久了?”就在这时,身旁一道声音传来。
说话之人叫何宗彭,是户部派来协助调粮的主事。
祁书羡闻言眉头蹙了一下,朝着身边旗手示意。
旗手将旗横举。
大军往前的步伐便停下来。
又等了片刻,就在祁书羡想再派人去探查之时,几道狼狈的身影出现在火把的光线中。
“娘的,这次可有口福了。”李铭安是祁书羡的旧部,为人忠勇,此次祁书羡运粮漠北,他便做了左都尉。
“祁副将,前头没有异常,可以行进!”
祁书羡冷声问:“方才发生了什么?”
“一只野兔。”李铭安说话间也来到了祁书羡面前,手中拎着只瘦巴巴的野兔。
祁书羡看了一眼,眉目渐冷:“你在前头抓野兔,可知道,几千名大军都在等着你?”
李铭安闻言撇撇嘴,并不放在心上。
祁书羡见他如此,沉眸让旗手示意大军继续:“接下来的路程,探路之事交给孔松风。”
很快,队伍又往前走了几百米,祁书羡稍微提起的心终究放下。
直到第一个士兵滑倒。
然后是第二个,第三个……
一时间,此起彼伏的滑倒声传来,同时几匹负责拉粮的马车也开始打滑。
祁书羡意识到不对,立即让大军再次停下:“将方才有人滑倒的地方积雪推开!”
有士兵拿出工具,这一推雪,当即察觉不对,方才致使马匹士兵滑倒的积雪下头,全是被冻得滑溜溜的路面。
如今漠北极寒,即便是雪也是被冻硬,绝不会变成如此——
祁书羡心头一突!
忽然想起盛知婉信中所提,用热水泼洒,便能极速成冰拦截伏兵的法子。
如今这法子,他还未用上,居然被伏兵用上了。
伏兵应是想趁着车仰马翻之际,趁乱偷袭。
“战备!敌袭!”思及此,祁书羡心中一跳——盛知婉说中了!
不止是这段路容易埋伏,还有可以利用气象的方式,都被盛知婉说中了!
可是,她为何会知道?
自己和几位将军都是亲临过战场,几位老臣更是深谋远虑。
他们都不曾想到的事,盛知婉却想到了。
若自己当时能够信她,此时便不会让大军落于险地。
可如今再后悔已经晚了。
当即,他命旗手示意整军停止。
想起盛知婉信中所言对抗伏兵的法子。
命岗哨兵往后传讯,各队固定运粮车,准备防滑锁,用粗麻绳联结防滑。
祁书羡自己则一扬鞭,朝队伍侧方冲去。
那里有十几辆未曾运粮的空车。
他命人将拉车的马匹解开。
负责这十几匹马的士兵不明所以,但此时已来不及同他们解释。
祁书羡望着因自己突然的下令显得逐渐有些骚乱的大军,转身喊道:“李铭安!”
方才还提着兔子不屑一顾的李铭安此时已隐约有些不安忐忑。
“祁副将,到底怎么了……”
两侧的山坡,脚下的路,都是他带人探的。
山坡无人。
至于路,他的人虽也滑倒了,但他想着雪地滑倒很正常,并未多考虑。
可此时,他看祁副将的反应,自己似乎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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