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岸芷汀兰不明所以。
直到看到盛知婉将一个熟悉的粉色布巾扯出来。
“这是奴婢为来福做的围嘴!”岸芷一眼便认出。
盛知婉紧紧攥着,上头几滴血迹触目惊心。
她猛地回身,正对上祁书羡狼狈避开的视线。
“来福呢?”盛知婉现在来不及跟他计较,捏着布巾的手有些颤。
她从来不觉得自己是良善之人,为了得到韩府人情,她明知韩夫人母子处境却依旧等到孟央布局才出手。
她甚至从来不觉得自己很喜欢来福。
更多时候,是将小家伙当作一个有趣的逗弄的玩意。
可如今真的失去了,她才感觉到恐慌和担忧,才知道自己早已在不知不觉间,将小家伙当成了凭栏居的一份子。
她仿佛又看见当初第一次见到来福,小家伙小小一团眼睛尚且还睁不开,却已经知道闻着味,去她手心舔馒头吃……
盛知婉深吸口气,再问了一遍:“来福呢!”
祁书羡错开视线:“你说什么?本世子不明……”
“啪!”一巴掌狠狠打在祁书羡脸上。
“公主!”孟央惊叫,紧接着,头发骤然被一股力道扯住,盛知婉一点不留情将她从祁书羡怀里拖出来:“我问你们,来福呢!”
“妾、妾不知……”
“啪!”又一巴掌,狠狠甩在孟央脸上。
祁书羡回过神,当即面上满是羞恼:“盛知婉你疯了!她还怀着孕!”
“对,她还怀着孕!”盛知婉一笑,手掌堪堪落在孟央隆起的小腹上。
祁书羡目光骤然缩紧。
“本宫再问最后一遍,来福在哪?!若你不能给出本宫想要的答案,这孩子……”盛知婉手心猛地在孟央小腹上压了压,她笑容邪气,让人胆寒:“恐怕,就要跟你二位无缘了!”
“不要!”孟央吓坏了。
盛知婉这个疯子,居然用她的孩子跟一只畜牲相比!
可……可那只畜牲已经死了吧……
孟央吓得肚子真的开始痛起来:“啊!世子,妾好痛……”
“盛知婉你放开她!”祁书羡咬咬牙:“那畜牲在小厨房!”
盛知婉闻言狠狠看了他一眼,直接将孟央推回去。
祁书羡连忙将人接住。
盛知婉大步往小厨房去,从小厨房出来的青杏被她一下撞开,她也丝毫顾不上。
“公主!”岸芷汀兰也快步跟进来。
两人一进来,便看到自家公主直直站在那。
汀兰往前又走了两步,便清清楚楚看到草垛里丢着的被划开了脖子的来福!
她没忍住哇地一下哭出来,“来福,来福!”
岸芷也瞧见了,白着脸蹲下身去捧来福的身子。
她的手刚一搭上去,原本紧闭着眼睛的来福忽然一点点睁开了眼睛。
“公主!来福没死,来福还活着!”汀兰疯了一般大叫起来。
盛知婉这才从冰凉的冷水中回过神,她快步上前,来福瞧见她,湿漉漉的黑眼珠子滚了两下,呜呜地叫出声来。
盛知婉连忙将它抱在怀里,来福脖子上的伤口还在往外冒血,盛知婉心脏仿佛被一双手狠狠攥住。
“岸芷,布……去拿布给来福止血!”
岸芷急忙跑出去。
盛知婉手指搂在来福轻了许多的身体上,往日一看见她便要撒娇往怀里钻的小家伙,如今这样乖巧地一动不动,只有两只黑亮黑亮的眼睛睁得大大的,直直看着盛知婉。
它胸口艰难地起伏着,“呜呜……”
极小声的叫,像极了从前每次被揉舒服后撒娇的哼唧。
盛知婉连忙将自己的脸颊贴在它的小鼻子上:“来福乖乖的,以后咱们再也不减肥了好不好?来福以后想吃多少鸡腿就吃多少鸡腿……”
来福努力抬起自己的小脑袋,伸出舌头,想要去像以往那般舔舐她的脸颊,只是还不等抬起,它脖子一软,再次倒了下去。
“公主!布、布来了!”岸芷拿着从衣服上撕下的布条冲进来。
盛知婉却没有动。
汀兰咬着唇任由大滴大滴的泪水掉下来,她嘴唇颤抖,却说不出一句话。
最终,还是盛知婉自己转过了身。
来福依旧在她怀里,睁着眼,大大的眼睛盛满了泪水,可其中再也没有那种让人气得牙痒痒又忍不住疼惜的神采……
“呜呜,来福……来福……”汀兰心痛得揪着胸口的衣服。
盛知婉只是垂着头,手指一下一下如同从前揉着来福最喜欢被揉的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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