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花一世界,苏打感觉自己变成渺小,像是一粒微尘落入了花儿的蕊中,在芬芳里,见到了郝姑娘。
郝姑娘睡着了,躺在一片花瓣上,苏打见她睡得安稳,心中少了担忧,世间有那么多人,能遇见自己的欢喜便是幸福了,苏打将幸福拥入在怀中,郝姑娘发烫的身体汗湿了衣裳,苏打知道是荼毒作怪,忙拿出朱雀的血让她饮下。
谁知道凭空出现了一只手抢走了瓷瓶又凭空消失了。可救郝姑娘性命的东西被抢去了,苏打怒骂:“你是谁?快还我的东西。”
凭空出现的声音说:“朱雀给你的血中含有荼毒,你若让郝姑娘喝了,她会死的。”
苏打说:“你是谁?为什么要将郝姑娘带到这里来?”
那声音说:“我是仇似海,你我是老相识了,只不过你失了记忆,不记得我了。外面那两个坏女人要杀她,是我救了郝姑娘。”
苏打半信半疑地又问:“既然是老相识了,你何必躲躲藏藏的?”
仇似海说:“我修炼了一种怪功夫,神通大法,如今已无人形了。你见到我只会恶心的。”
苏打说:“既然是老相识了,见一面又何妨?”
于是凭空出现了一把剪刀,一卷彩纸,那剪刀用得灵活,在纸上剪出了脑袋,衣服,裤子,鞋子。拼凑出一个人形。
苏打说:“原来你是个剪纸高手。”
仇似海打扮的纸人说:“我母亲是刁族人,我从小耳濡目染。”
苏打说:“你是隐身了?”
仇似海说:“我不是隐身,而是样貌太丑陋,用彩纸遮掩一下。”
怀中的郝姑娘脸色越发苍白,身体滚烫,苏打说:“那朱雀血用不得,我该怎么救郝姑娘?老相识可有好办法?”
仇似海说:“我这里有玉露,可化解朱雀血中的荼毒。”却从纸脸后面伸出一只手来拿出瓷瓶,从纸裤子后面伸出一只手来拿着玉露壶,说:“我修行武功走火入魔,头与四肢颠倒,你自己来拿吧。”
苏打接过去,将朱雀血与玉露掺和,给郝姑娘服下了,郝姑娘饮了血,效果明显,烁金刀留下的烧灼伤口开始结痂,体火退下。
大病初愈的郝姑娘有了胃口,睁开眼睛看见苏打,微笑着有气无力地喊:“我渴了,我饿了,想喝水,想吃东西。”
苏打微笑回应说:“好,我给你拿去。”
站在一旁的仇似海说:“我这里就有,二位稍等。”然后丢下几张废纸去了。苏打忍不住偷看几眼,发现了仇似海的怪模样,他的一条手臂长在脖子上,一条小腿长在了肩膀上,一颗脑袋长在了大腿上。
仇似海见到苏打看自己,也不再觉得不好意思起来,做了个吐舌头的鬼脸,说:“我的样子很可笑吧?”
苏打忍俊不禁说:“不,挺可爱的。”
仇似海鬼魅一笑说:“你真的以为自己是在花花世界里拥抱着心爱的女人,你再仔细看看。”
仇似海的话让苏打如梦初醒,周围的景象变成潮湿的黑暗,苏打拥抱住郝姑娘。
怀抱里的郝姑娘安然无恙,咳嗦着说:“我不怕,你放心好了。”
面对漆黑一片,苏打质问道:“仇似海,你这是做什么?”
仇似海说:“我人虽丑,可是个好人,这地方阴暗潮湿,我虚幻个花房让你们情人相遇可以应景,看你怕的!我再送你一朵鲜花。”
阴暗的洞穴里又灯火通明,纸糊的楼宇,纸糊的牛马,还有一群纸扎的金童玉女端来美味佳肴伫立两旁,纸叠的一朵鲜花盛开,苏酥从花里飞出来,她看到了苏打与郝姑娘,说:“苏打,太好了,你和郝姑娘都在,花蓉与胡玉颜要杀郝姑娘!”
苏酥飞到苏打的手臂上,苏打是信任苏酥的,便问郝姑娘:“苏酥姐说的都是真的?”
郝姑娘伸出冰凉的手掌爱抚在苏打的脸蛋上,说:“你原谅她们吧,我想和你回长乐镇,永远的呆在那里,开心地过一辈子。”
苏打点点头,并下意识地摸了摸口袋里的银子,说:“我卖肉时攒得银子都在呢。我就是想要有一天,像在王家庄那样子,我们开个肉铺,远离这打打杀杀的江湖,去过点太平日子。”
听着这对深情爱侣的对话,一群纸糊的金童玉女开始咯咯笑起来。为首的白衣玉女说:“二位,快吃东西吧。”
四个童子放好桌椅板凳,女娃们摆上美味佳肴。面对这样诡异的场面,苏打却心情大好,将郝姑娘扶到桌旁坐下,说:“郝姑娘,这么多好吃的,你快吃吧。”
“那我就吃了!”郝姑娘吐吐舌头,她大病初愈,肚子饿得咕咕叫,自然要大快朵颐。
白衣玉女咯咯地笑起来,说:“这么久了,我第一次看到来到冥殿,没心没肺大吃大喝的客人。”
仇似海不见了踪影,听到白衣玉女的话,苏酥站在苏打肩膀上,嘟起小嘴巴说:“我们不怕,你们不就是一群纸人罢了。”
苏打还是觉得客气些好,便语气缓和地对白衣玉女说:“这位白衣姑娘,请问怎么称呼?”
白衣姑娘说:“你知道我的名字,还问我,你是不是故意想和我套近乎?”
苏打不傻,知道了白衣姑娘就叫白衣,又看向其他几个颜色各异的纸人,打趣地说:“如此说来,那个红色的姑娘便叫红衣了,这个绿色的童子便叫绿衣了。”
白衣姑娘噗呲一笑说:“少侠只猜对了一般,这姑娘叫做红衣,这童子吗,我们都叫他绿王八!”
这白衣姑娘太会聊天,郝姑娘都忍不住要喷饭,为了礼貌还是忍住了。苏酥笑嘻嘻地讲:“白衣姑娘要是聘到十二楼,做个花魁,保准生意兴隆。”
白衣姑娘说:“我们这里是地府,不是人间,本小姐敢招待,就怕那些短命鬼不敢来。”
苏酥伶牙俐齿说:“白衣姑娘,如此说来我们三个都是短命鬼了?”
漆黑的甬道中响起脚步声,白衣姑娘说:“主人来了,你们的生死,他说了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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