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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7章 她的脸被抢了


就在光线折射的同时。
吴秋秋看到了光线里若隐若现的红衣小男孩。
光线没有照射的地方,则是一片空白。
红衣男孩哗一下就对着吴秋秋俯冲而来。
吴秋秋急忙转动镜子,光线上移,照射到了男孩的眼睛。
男孩的眼睛连忙闭上,惨叫了起来。
光线似乎能灼烧他的眼睛,短短时间,男孩的眼睛便被光线烧成一个黑窟窿,涌出一股股血泪。
吴秋秋趁他看不见,一刀割掉了他头上的绳索。
红衣小男孩本是上不着天下不着地,绳索一断,秤砣坠地,便是脚重头轻,魂入九幽。
吴秋秋并不愿意这样。
做成这一切的人是老驼背,她不做那把刀。
所以在秤砣坠地的时候,吴秋秋迅速丢了一张黄符将秤砣包裹。
黄符有火,竟然轻而易举将秤砣托举了起来。
红衣小男孩也没有真正坠地。
火焰慢慢往上,将男孩焚烧。
一簇一簇的黑烟升起,男孩最终被黑烟包裹,消失殆尽。
最终只剩下一个漆黑的秤砣,吴秋秋一把接住。
哎。
吴秋秋看着秤砣,这东西不能埋在土里,倒是有点不好处理。
她把秤砣放在书包里,转动镜子,把光线折射到门上的铜镜。
然后走出去,观察墙面。
果不其然,墙面上已经有了一层模糊的影像。
似乎是个人影......
而地面上,也若隐若现的有东西,但看不清。
吴秋秋看向西南角的铜镜。
这样看来,隔壁这间还没开的房间里,应当也有一面铜镜。
吴秋秋走向没开的房间。
上面的黄符还贴得好好的。
可不知为何,吴秋秋总是对这间房感到不安。
明明里面很安静,她却忘不掉先前看到的那双脚。
安安静静坐在桌前,一动不动。
吴秋秋手指动了动,深吸一口气,拿着钥匙上前。
一手开门,一手握紧弯刀,弯刀上甚至抹了自己的鲜血。
她谨慎到了极致。
“咔嚓,咔嚓。”
钥匙转动锁芯的声音,显得有些突兀,和她此时的心跳声融合在一起。
某一刻,门终于开了。
她已经准备好了动手,然而,里面空空如也。
没有坐在桌前的穿红裙子的女人,只有一张桌子,一把椅子,桌上摆放着铜镜,境前一把木梳。
吴秋秋抬脚,踩着八卦步进屋,就怕被迷了眼睛。
直到她已经走到了桌前,环顾四周,依旧空空如也。
铜镜里只有她自己的倒影。
不对,不对,它肯定就藏在某处。
“叮叮叮。”
桌下有声音。
吴秋秋弯腰去看,是一颗珠圆玉润的珍珠,在桌下滚动了两圈。
脖子忽然痒痒的。
就像有头发在脖子上轻轻扫过。
可她今天绑着马尾,怎么会是她的头发。
脖子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吴秋秋想起她看到的那头长发。
猛地起身抬头,没有。
原来是只是窗帘的一角被风吹动后,拂过她的脖子。
她急促地喘了两口气。
她不怕突脸袭击,却会紧张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那会让她不安。
桌下,又有一颗珍珠滚过。
吴秋秋看过去,嗯?还是一颗。
可她明明听到了另一颗珍珠的滚动。
脖子又痒痒的。
还是窗帘?
她伸手抓了一把。
不对,是头发!!!
她几乎下意识的摆出了转轮王坐姿,举刀上望。
天花板上,趴着一个穿着红色碎花连衣裙的女人。
她长长的头发垂落,扫过吴秋秋的脸。
头颅向后撇,,眼珠也向下,唯独嘴角是向上的。
她像蜘蛛那样在天花板爬过。
窗帘再一次被吹动,遮住了吴秋秋的眼睛。
可窗户明明是关着的啊。
她急忙一把将窗帘拉开。
女人不见了。
头顶只有森白的天花板。
视线一转,她居然坐在了桌前,手中正拿着那把木梳。
而她的马尾也被放下,一只惨白的手掌,握住了吴秋秋的手。
控制着,一下,一下梳着她的头发。
吴秋秋看向铜镜。
镜中,她失去了五官。
头发下方,是一张白板似的脸。
还有什么,比看到镜中的自己没有五官更吓人。
而她的身后,站着红裙女人,帮她梳头发。
女人面容沉静,眼神略带哀愁。
一边梳,一边唱着小调。
最恐怖的是,女人的五官……是吴秋秋的。
她是椅子上坐着的人,五官却成了身后站着的女人的。
女人唱的似乎是越剧。
“双珠交合戏鸳鸯,花好月圆见情郎。”
“对镜正梳妆。”
“帖花黄,见情郎。”
唱到这里,女人的语气急转直下。
充满了哀怨与不甘。
拽着吴秋秋头发的手也陡然用力,近乎把吴秋秋头皮都扯下来一般。
“只见那鸳鸯断了颈,破镜难重圆。”
“情郎骑了骏马,做了那新郎官。”
歌声中蕴含了无尽的怨恨。
那股怨恨也影响了吴秋秋。
歌声停止了。
女人顶着吴秋秋的脸,靠在了吴秋秋肩膀上,望着没有脸的她。
镜子上面显现了一行血色的字。
“要他们死。”
无数裂痕遍布在镜子上。
让吴秋秋那张空白的脸上,布满了裂痕。
丑陋无比。
“我们一起唱出来。”
女人在她耳边说道。
吴秋秋想说话,但她没有嘴巴,说不出。
“那我来唱,我就是你啊。”
“我们把那负心的薄情郎,杀了吧。”
她抓住吴秋秋的手指,指着裂了的镜面,一字一句唱出上面的字。
“要、他……”
上面的字每念出一个,便像融化了那样,扭曲无比,渗出了血水……
不。
吴秋秋挣扎着,不能念出来。
但她整个人就像被禁锢在桌前。
不,准确的说,她是一具木偶,任身后那女人摆布。
就连脸都给她抢走了。
“咯咯咯咯……”
女人笑了起来。
长长的指甲在她空白的脸上拂过。
却不再继续唱了。
反而拿起了笔,对着镜子细细给吴秋秋画起了眉毛。
就似乎要给吴秋秋重新画出一张脸来。
眉毛,眼睛……
栩栩如生。
镜中,她的脸上出现了一个陌生女人的五官。
“好看吗?”
女人问道。
然后推着她的脖子,朝着铜镜靠近,似乎是要她仔细的看清楚这张新的脸。
她隔铜镜越来越近。
为什么她在这里不受自己控制?
仿佛背后的女人对这里有绝对控制权。
而她成了木偶?
不对啊,铜镜里竟然不是镜像的画面。
难道,这里的一切是假的,包括镜子!
于是在女人推着吴秋秋凑近铜镜的时候,吴秋秋干脆狠狠地撞进了铜镜里。
幻境就是幻境,只要找到了关键所在,打碎就能破解。
撞向铜镜的时候,并不痛,她只是脑袋有点晕眩。
吴秋秋甩了甩脑袋,再睁眼眼前的画面终于变了。
她还是以转轮王姿势坐着的。
那红裙女人也依然趴在天花板上,只是脖子神得很长,头发将她笼罩。
惨白的脸正和吴秋秋脸贴脸。
“咯咯咯。”
女人裂开了嘴巴,嘴角几乎裂到了耳后。
“居然,破开了。”
她声音幽怨,磕磕绊绊地开口。
吴秋秋揪住女人的头发,狠狠一扯,就将女人扯了下来。
“别再装神弄鬼了。”
女人四肢着地,以不正常的姿势扭曲着。
咔咔咔的几下后,她脑袋扭转,飞快朝着吴秋秋爬了过来。
尤其是那头长发,竟然像是活了一样,如同蠕动的黑蛇,无穷无尽。
顷刻间,整个房间都是女人的头发,蝉蛹一样把吴秋秋团团围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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