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皇后板着脸,一指暖房外,提高嗓音道:“你们俩给本宫出去!”
郑森见状,没有一句废话,抱着獒犬转身就出了暖房。
朱慈煌大喊道:“森哥儿,你去哪儿?”
“朱慈煌,你没听到本宫的话是不是?谁让你把狗抱进来的?”
周皇后实在是被自己这个儿子气坏了。
暖房里打扫的干干净净,地上还铺着西域进贡的地毯。
两个熊孩子,浑身脏兮兮的就进来了,她不生气才怪。
“娘,这是本太子刚封的振威大将军,不是什么狗!”
饶是面对自己的娘亲,朱慈煌也是振振有词。
周皇后顿时大怒,起身就要上前。
朱慈煌的反应更快,抱着自己的振威大将军, 就躲到了张皇后的身后。
“大伯母,我娘要打我。”
朱慈煌现在也学精了,知道在宫里,除了自己那位神龙见尾不见首的父皇,就只有自己这位大伯母,可以救自己。
张皇后笑道:“妹妹,太子尚且年幼,你也消消气。”
“来人,将狗带下去。”
“大伯母,是振威大将军。”
朱慈煌小脸郑重的纠正道。
“好,是振威大将军。”
或许是自己没有孩子的原因,张皇后对朱慈煌很是喜爱,有些宠溺的摸了摸他的头顶。
接过宫人递过来的热帕子,亲手给朱慈煌擦了擦脸。
周皇后坐在那里,面色有些不善的,看着向自己做鬼脸的儿子。
其余人将这一幕看在眼里,都是暗暗发笑。
这种事儿,对后宫这些人来说,已经是司空见惯。
大明皇太子殿下,就像是上天专门派来气周皇后的一样。
隔个三两天,坤宁宫就会传来太子又挨揍的消息。
待张皇后将朱慈煌的小脸擦干净,这才将之抱在怀里。
“慈煌,你是想你父皇了吗?”
张皇后柔声问道。
“大伯母,父皇什么时候回来,我都快忘了他长什么样了。”
朱慈煌这话一出,包括周皇后在内的几女,皆是眼眶有些泛红。
自家这位陛下,出去的时间实在是太长了。
张皇后点头道:“你想父皇了,可以给你父皇写信,让人送到留都。”
“我……我不识字。”
朱慈煌有些不好意思。
“那就让王承恩帮你写。”
“大伯母, 我知道了。”
朱慈煌乖巧的点了点头。
说来也奇怪,他对自己亲娘没有这么听话,倒是对张嫣的话言听计从。
看了眼自己亲娘,朱慈煌低声对张皇后问道:“大伯母,你们是要去寻父皇吗?”
“我能去吗?”
张皇后摇头道:“大伯母和你娘都不去,只有宁嫔和田妃去。”
“你也不能去。”
朱慈煌有些不解道 :“我为什么不能去?”
张皇后对这个大侄子很有耐心。
“你父皇临走前,不是和你说了吗?让你留在京里,替他照看大明。”
“你能替你父皇分忧吗?”
朱慈煌从张皇后的怀里下来,郑重道:“能!”
“我这就去寻森哥儿,去找他三叔学习武艺,等以后长大了,替父皇去打那些蛮夷。”
说完这句话,朱慈煌又一溜烟儿的不见了。
等他走后, 周皇后叹气道:“唉,皇嫂,这孩子可是让我操碎了心。”
张皇后笑道:“男孩儿调皮一些也没什么不好。”
阿茹娜也开口劝慰道:“娘娘,太子日后一定会成为一名合格的皇帝的,您就放心吧。”
周皇后对阿茹娜的态度很是满意。
毕竟,她是皇次子的娘不是?
太子母族式微,皇次子背后则是喀喇沁,周皇后说不担心是假的。
现在阿茹娜这么说, 她自然高兴。
看了眼旁边被宫人抱在怀里的皇次子, 周皇后笑道:“老大要是有老二这么省心就好了。”
“本宫看老二也是个有福气的,等以后啊,让陛下给老二选个富庶的地方当封地。”
说到这里,周皇后似是想起了什么,对婉琳吩咐道:“婉琳,回头给陛下修书一封,老二和长公主都这么大了,名字的事儿也该考虑了。”
“是,娘娘。”
……
时间来到下午,海兰珠连午膳都没用,亲自准备了奶茶、奶豆腐、手把肉等一些草原美食,在王承恩,以及数十名旗手卫的护卫下,来到了北镇抚司诏狱。
建奴的女眷,现在都被关在这里。
已经返回京城的骆养性,接到消息后,赶紧带着北司的头头脑脑迎了出来。
“公公,您怎么来了?”
骆养性亲自上前,将王承恩从马车上扶了下来,低声问道。
王承恩转身看向后边那驾马车,面色严肃道:“娘娘懿旨,让宁嫔来看看奴酋的大福晋。”
骆养性一愣,有些为难道:“公公,奴酋大福晋乃是重犯,这……”
王承恩撇了他一眼道:“一个女人罢了,什么重犯?”
“要不骆同知去和皇后娘娘说说?”
“下官不敢!”
“行了,宁嫔过来来,准备吧。”
稍顷,在骆养性的亲自引领下,海兰珠一行人来到了关押哲哲的牢房。
感受到诏狱内的阴森可怖,以及恶劣的环境,海兰珠的眼眶红了。
“姑姑。”
透过门上的小窗,海兰珠对牢房内的哲哲喊了一句。
王承恩转身对骆养性道:“骆同知,打开房门。”
骆养性一挥手,一名小旗官赶紧上前,掏出钥匙,将牢房门打开。
海兰珠一步就进了牢房。
“海兰珠?你怎么……?”
今年才刚三十一岁的哲哲,此时看起来就像是五十岁的妇人,猛地看到海兰珠,满脸都是惊骇之色。
海兰珠上前一步,将哲哲抱在了怀里,泪流满面道:“姑姑受苦了。”
“呜呜……”
身在牢狱之中,骤然见到自己的亲人, 哲哲再也忍不住了,趴在海兰珠的怀里就嚎啕大哭起来。
海兰珠为自己的姑姑和妹妹,担忧了这么长时间,此时也忍不住了,姑侄两人就在锦衣卫的诏狱里,大声嚎哭。
半晌后,王承恩上前劝道:“宁嫔娘娘莫要伤了身子才是。”
经他这么一提醒,海兰珠也反应过来,平复了自己心情,对自己的贴身侍女使了个眼色。
后者会意,将内侍手里的食盒接了过来,但看了眼牢房内的摆设,又面露难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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