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可怕的后果,朱华奎有些紧张的对韩赞周问道:“韩公公,陛下……陛下为何要在孝陵召见我等?”
韩赞周压根没想那么多,自是不知道朱华奎心里的小九九,闻言回道:“殿下,皇爷自驾临南京后,就一直暂居孝陵,平日里召见其他文武大臣,也都是在那里。”
听到他这么说,朱华奎这才松了口气。
“来人,将本王带来的楚地特产送给韩公公一份。”
楚王府承奉谢三才双手捧着一个木匣,走到韩赞周年前,笑道:“韩公公,些许特产还请收下。”
韩赞周一搭手,就知道里面是什么了。
除了金银玉石,其他东西绝对不会这么重。
“臣多谢殿下赏赐。”
韩赞周跪地谢恩道。
“免了免了,本王在留都这段日子,还请公公多加照顾才是。”
“殿下言重了,臣是皇家内臣,伺候殿下乃是臣的本分。”
“时候不早,殿下一路奔波想必也疲乏了,臣就先告退了。”
“大伴,代本王送送韩公公。”
朱华奎也没挽留,对谢三才吩咐道。
“是,殿下。”
韩赞周刚一离开朱华奎的别院,还没来得及离开鸿胪寺,就被一名内侍给拦住了去路。
“韩公公,我家殿下有请,还请公公拨冗。”
韩赞周有些疑惑的看了对方一眼。
后者赶紧解释道:“是广泽王殿下。”
韩赞周心下明了,点头道:“前边带路。”
须臾,两人来到了广泽王朱术堣暂居的院落。
进入正堂,韩赞周恭敬施礼道:“臣南京镇守太监韩赞周,参见广泽王殿下。”
“公公莫要多礼,快快请起。”
朱术堣屈尊降贵赶紧起身,把韩赞周给扶了起来。
他虽然是宗室郡王,但辽藩现在处境尴尬,辽王爵位被废,可以说是群龙无首。
他这个辽府宗理虽是受命管理辽府事务,但毕竟是名不正言不顺。
这次皇帝相召,朱术堣心里也是忐忑不已,这才命自己的贴身大伴,守在鸿胪寺门口等着韩赞周,想先打听打听皇帝的意图。
将韩赞周按在自己下首的椅子上,朱术堣开口问道:“韩公公,本王何时能够面见陛下?”
韩赞周听朱术堣这么问,只得再把朱由检的口谕重复了一遍。
和楚王朱华奎一样,朱术堣对在孝陵召见诸王也很是不解。
“公公,陛下为何要在孝陵召见我等?”
韩赞周回道:“陛下此次南下一直住跸孝陵……”
听完韩赞周的解释,朱术堣的反应和朱华奎差不多。
“原来如此,只是本王还有一事不解,还请公公为本王解惑。”
“殿下请说,臣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朱术堣看了眼自己的大伴。
后者会意,转身离开了正堂。
“公公,陛下这次为何要召诸王觐见?”
“回殿下,臣也不知。”
韩赞周拱手道。
朱术堣从自己的袖子中取出几张折叠起来的纸张,放在了韩赞周旁边的侧几上。
韩赞周打眼一瞧就知道,这是大明银行的银票。
凭借银票可以从大明银行支取足额的银元。
将银票收进自己的怀里,韩赞周压低了声音道:“殿下,据臣推测,皇爷此次召诸王觐见,可能是和移藩有关。”
听韩赞周这么说,朱术堣也顿时恍然。
“多谢公公为本王解惑,只是我辽藩现在……?”
韩赞周缓缓摇头:“殿下,辽藩的事儿,臣可不敢多言,此事自有皇爷裁处。”
“是,是,公公说的对。”
朱术堣原本还想让韩赞周帮自己美言几句,看看能不能恢复辽王爵位,现在看来是自己想多了。
辞别了广泽王,韩赞周快步离开了鸿胪寺。
时辰不早,他可不想再被谁拦下。
……
翌日,一早。
朱华奎和朱术堣等其他十数位楚藩的郡王,就在韩赞周的引领下,来到了孝陵。
“诸位殿下,皇爷在孝陵殿,还请诸位随臣来。”
梅春迎上来,对诸王躬身道。
一行人安安静静,神情肃穆的来到孝陵殿。
老远就看见了跪在太祖皇帝、孝慈皇后画像前的身影。
“诸位殿下请。”
梅春没有进去,而是站在殿门前,对诸王躬身邀请道。
朱华奎等人有些摸不着头脑,但还是迈步进了大殿。
就在这个时候,跪在那里的朱由检头也不回的说了一句:“先叩拜太祖高皇帝和孝慈高皇后吧。”
“孙臣等拜见太祖……”
诸王也不迟疑,赶紧跪在蒲团上,恭敬的对着画像行跪拜礼。
待大礼结束,朱由检再次开口:“好了,诸位也都见过太祖皇帝了,那就随朕来吧。”
说完,朱由检起身,率先出了大殿。
偏殿内。
以朱华奎为首的一众亲王、郡王,齐齐对朱由检施以臣礼。
而朱由检呢,不知什么时候怀里多了一枚大玉圭,坐在那里坦然的受了他们这一礼。
召见藩王的时候,怀揣大玉圭,这几乎成了朱由检的习惯。
没办法,家族大了,辈分高的人就多。
就像是面前的楚王朱华奎,和广泽王朱术堣,按辈分是和穆宗皇帝一辈的,朱由检得管他们俩喊曾祖父。
这不扯淡吗?
为了避免这种情况,大玉圭就必须随身携带了。
待诸王起身,朱由检笑着开口道:“诸位都是朕的血脉宗亲,都不用紧张。”
“来人,赐座,上茶。”
“臣等谢陛下。”
“楚王,武昌府那边现在如何?吏治是否清明?百姓安居否?”
朱由检像是扯闲篇一样,对坐在最前边的朱华奎问道。
后者赶紧躬身道:“托陛下的福,武昌百姓生活尚可。”
朱由检眼睛一眯,笑道:“那就好。”
“等朕处理完南京这边的事务,或许可以去武昌看看,楚王到时随驾。”
听到这话,朱华奎的额头顿时冒出了冷汗。
自己在封地嚣张跋扈,俨然就是武昌府的土皇帝。
当地百姓和官员皆是敢怒不敢言,小皇帝如果去了武昌,那不就全漏了吗?
但他又不能,也不敢拒绝,只得回道:“臣……臣遵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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